,不动声地缓声说了一句,又替地上跪着早已汗浃背的人贴地打了两扇,微俯了温声:“何大人在科举这条路上走的不顺,已尝尽了受人排挤、刁难之苦。如今一朝翻扬眉吐气,便要叫这些个无辜学也试一试自个儿当年走投无路的受么?”
他的语气极温和耐心,面上也仍是带着淡淡笑意的,可周的气息却随着他的话一寸寸冷了来,那一双睛明明弯成了个柔和的弧度,眸光却已是一片清冷漠然。何焯胆战心惊地连不敢,只觉着面前仿佛真坐了一位传说的阎王爷,心一片忐忑张,打着哆嗦低声:“五爷,官——”
“多余的话便不必说了,我今儿来不过是想问大人一句——若今年秋闱仍然照常,以大人才学,可否能在开考之前,重新想一题目来?若是大人想得来,这主考也不是就不能接着去……”
何焯闻言愕然抬,心挣扎数番,终于还是横心又朝地上磕了个,咬牙低声:“官无能,有负五爷厚望。”
主考官在开考前与考生暗通款曲、题目,本就是轻则丢官重则掉脑袋的重罪。就算胤祺愿意暂且放过他,也不过是多撑过一个秋闱罢了,待到乡试结束,少不得还是要秋后算账的。可若是改了题目,十爷卖去的那些试题就都作了废,少不得要受多少的怨念骂声,八爷本就是为了借着这科举的机会收拢力量、积攒人脉,三年才有一次的机会,若是这一次的名声一跌到谷底,说不准还要多少年才能缓过来。
“你倒是忠心。”胤祺淡声笑了一句,手折扇忽然合拢,轻轻敲了敲何焯的脖颈,“你就不怕——我停了今年的秋闱,把你们一应人等都撤职查办,害得你们丢了这大好的命?”
何焯的目光闪烁了几回,忽然闭上苦笑一声,认命地抬起哑声:“何焯罪孽重,死不足惜,只是——只是京孤女,实在放心不……人非草木孰能无?为一任主考,却放任毒虫滋生,见着这科场变成了钱场,在心亦如刀割。若是五爷能有办法将小女搭救来,何焯拼上这条命,也愿意再重一新的题目!可是小女就在八爷府,要带来简直难如登天,何焯不惧一死,却不忍牵连无辜幼女……”
这事胤祺却也是听李光地提过的,说是何焯父丧回家奔丧,留孤女无人照料,八福晋便主动给收留在了府,据说亲自照料极为尽心,诸般待遇更是与府格格一般无二。当时说起来不过是笑叹一句所谓收买人心不过如此,可如今听着何焯言语所指,竟是隐隐暗示着女儿被扣在京成了人质,所以才不敢不替老八卖命……
跪在地上的人字字泣血大义凛然,旁人听了只怕都难免动容。可落在胤祺,这一份搁在前世只能归琼瑶阿姨旗派著名表演模式的风格实在有些用力过猛,反倒难以叫他生什么同之心来:“何大人不必如此,令嫒在八弟府过得好好的,若是我真如你所愿,把人‘救’了来,才反倒是连累了她——您说是不是?”
何焯神微凝,原本大义凛然的姿态尚未来得及褪去,只是僵地跪在地上说不话来。还不待想什么新的话来说,书房的门忽然被人轻轻敲响:“老爷,茶来了。”
几乎是在听见这句话的一刻,何焯的神居然也跟着明显地放松了来,原本端着的架势也彻底散了。竟是不等胤祺说话便自个儿起,轻轻掸了掸衣摆,舒一气轻叹:“五爷不愧目光如炬,官佩服之至。只是——官此此命都系在八爷上,不得不行此策,也是迫不得已……”
随着他的话,书房的门忽然砰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十来个气势汹汹的刀斧手打外一窝蜂冲了来,外也隐隐传来兵戈碰撞之声,竟是将胤祺与贪狼给围了个不通。
第159章 天师
“何大人——我一直不是很明白,到底是什么给了你们一对我手很容易的错觉……”
胤祺像是全然不在意那些个刀斧手一般,不不慢地打着扇,百无聊赖地轻叹了一声:“连老八都不敢对我手,你就那么有把握——你动了我,还能全而退?”
“您是微服私访,冒领钮钴禄氏弟之名而来,官不知您确切份,疑为歹人……”
何焯咽了唾沫,抖着嗓低声应了一句。胤祺几乎要被他逗得失笑声,轻叹气无奈摇:“何大人,您是觉着……若是您真伤了我,皇阿玛会有耐心听您解释过这些个话儿,就不灭你家九族了么?”
“九族已只余在与一孤女,如今小女幸得八爷垂怜,已改换份了王府,何焯一条贱命死不足惜——若是能有幸送五爷一程,却也算是得以青史留名了。”
何焯苦笑一声,忽然闪些近乎癫狂的执念亮芒,正要挥手示意刀斧手扑上来,胤祺却忽然横扇叫了一句停:“先等等——何大人,可否容我先说最后一句话?”
何焯狐疑地盯着他,忍不住怀疑起他会不会又有什么招,却又实在想不有什么可转圜的余地,犹豫片刻还是微微颔首:“五爷请讲。”
他本以为胤祺会说些什么光明正大的场面话,或是索绝望地留什么遗言,谁知胤祺却只是不不慢地从椅里起了,活动了两手腕,对着那群刀斧手一本正经:“你们动手的时候,多少给我留两个行不行?自打换了这把扇,我还没试过手呢……”
“不成。主您还是好好儿歇着吧,回再有这事儿我们再给您留着,啊。”
贪狼半哄半劝地应了一句,把他回了椅里坐。何焯茫然地望着前的形,只觉着心隐隐生些不安,正要开令,侧的刀斧手竟忽然自个儿先打了起来。定睛细看时,才发觉里竟是不知何时混去了四五个陌生的面孔,手凌厉毫不留,相互之间合得更是极为默契。不过片刻的功夫,除了那几个陌生人,剩的刀斧手竟都已被砍瓜切菜般倒在了地上。
“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何焯吓得几乎肝胆俱裂,踉踉跄跄地扑到门朝外一望,却见着外竟只有一个黑衣青年,正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把兵敲着叮当作响。一见他扑了来,便冲着他友好的挥了挥手里的宝剑:“何大人,闲着呢?”
望着那剑锋上隐隐的寒芒,何焯只觉着自己的心竟也像是被一柄透着寒气的宝剑穿透了似的,攥着的衣艰难地张了张,忽然跌跌撞撞向前猛地踉跄几步,便无声无息地栽倒了去。
“廉贞,在外什么呢?”
胤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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