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上千坛。
东白凤有些尴尬,没想到这次来会正赶上这事,因为他们都很清楚,送酒的人是孟三千。
五年来每逢新年孟三千便会偷偷送来酒,从不门,从不打扰。白帝教这几年确实安分了,甚至只有在大集时才能看见白帝教的弟山采购一些衣服。
梅令看着遍地的酒坛,月光泛着潋滟的光,他抿了抿开,“叫大家来分一吧!喜哪坛拿哪坛。”
“是。”那弟应了一声便快地跑开了。
东白凤笑了,梅令和孟三千的事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开,无论梅令摆什么样的态度,他都能理解。
“那我们便走了。”东白凤说完带着任谦雪一路飞远了。
大年初七,梅令赶到了金陵山,五年的风雨经霜,石上的字早已不如当年清晰了。梅令踏着雪坐到了悬崖边上,双垂在悬崖面让人不禁为他一把汗。
这些年他似乎过的很好,逍遥自在谈笑风生。每年也依旧会到洛去听琴艺比赛,只是现在琴艺比赛取消了,换了一个说书的,说的是剑宗神刃和梅令山庄庄主的故事,其缠绵悱恻恨纠葛,梅令就像在听笑话。
应飒曾经问过他,“如果你能重来一次……”
话还没说完梅令便先摇了,“如果能,我会先杀光所有人的。”
这世间最可怕的便是规矩,浮尧便是死在了这些规矩之,武林义、江湖侠义,一个个虚张声势的名号嘴上说说也就罢了,却就这么害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梅令忽然就自由了,没有人他,也没有什么人跟他作对,江湖上再有趣的事也勾不起他的兴致,那个一贯唯恐天不的梅令似乎凭空消失了。
梅令每年都会来这,看一看便走了,可今年他却不打算走了。他想留在这里,在石盖一间小茅屋就这么度过余生也好。其实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梅令这么多年慢慢会到,只是在这里他最安心。
“爹爹,你看,又是那个大哥哥。”随父亲上山的小女孩快地拉了拉父亲的衣袖,“爹爹,大哥哥为什么每年都来这里发呆?”
“是睹思人吧……”一声哀叹从后传来。
“什么叫睹思人?”
“就像爹爹想与你娘同生共死,每年都要带你来你娘的故乡看看一般。”
后的声音越来越远,梅令却慢慢转过,“故乡……”他忽然想去剑宗看一看了,看一看山,看一看浮尧生的地方。
大年初十,梅令赶到了剑宗禁地。剑宗自从宗主和神刃过世后便越来越不景气,信任宗主胆气有余才不足更是让剑宗止步不前了。
剑宗禁地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地,只剩那十米一的木桩连着铁索在风啪啪作响。
空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庄主是猜到了什么还是来缅怀旧人的呢?”接着一个空翻的声音,苦海禅师忽然立在了他的后。
梅令摇摇地看着山的石门,“我知他在里面。”
苦海禅师眯起,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梅令勉勾起嘴角,“但恐怕已经是一堆白骨了,不,是一定。”
“庄主从何得知?”
“我当年也以为他死了,可某一天我忽然想起来,将死之人怎么可能在石上刻那么刚劲有力的字?更何况以浮尧当时的武功恐怕很难到这一。后来我便想通了,定是我当年送给战盟主的神功丹让他暂时冲破瓶颈恢复了武功,但既然扯上了战盟主,那浮尧私里必定与他有所易,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他又回到山里了。”
“庄主果然心思缜密,聪慧过人。”
梅令却摇摇不说话了,可他当年被痛苦充斥了大脑,等想清楚这些时早就过了浮尧三十岁的寿辰。不知他是带着怎么样的表离开的,有没有在空无一人的山想起自己,是不是现在一墙之隔,石门的那一面便是一尸。
“庄主如此担忧,何不去看看呢?”苦海禅师忽然提议,他伸手,手心之上赫然是剑宗宗主代代相传的碧玺。
梅令顿时惊了,他看着那碧玺仿佛看到了恐怖的噩梦,但同时他的目光却又不可自抑地带上了亮光。
“为……为什么?”
“老衲与战盟主有过约定,若是有一日庄主你找到了这里,便将这碧玺予你,届时是生是死都随你了。”
梅令的心忽然泛起波澜,一是对战天的动,一是对浮尧的期待。尽后者很明显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可他还是期冀着,希望打开门能看到那个人,亦如当年他煞气人地走来。
颤抖着手接过碧玺,走到山前嵌,石门“轰轰”地响了起来慢慢地开启了一小。梅令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他从没这么胆战心惊过,脆弱的仿佛只要一不对劲的气味都能打碎他的希望。
石门全打开,里面黑漆漆一片,梅令忽而壮起胆碧玺一步跨。没有了碧玺的支撑石门很快便又“轰轰”地关上了,苦海禅师看得目瞪呆最后不得不仰天叹一声,“天意啊,这都是天意!”
那是打开山唯一的钥匙,而梅令却带着它了,很明显,他本就没打算来,无论浮尧是生是死他都决定一直呆在里面度过余生。
梅令了好一会才适应了漆黑的环境,这里暗与五年前他和浮尧来时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梅令凭借着记忆向前走,他已经想好了去哪——石室,埋葬了无数剑宗先祖的地方。
梅令曾经来过这里,所以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遍地的白骨,这次过来也便分外小心翼翼,他开火折却突然愣了,本应满是白骨的石室分外净,连一骨都看不见,他分明记得自己上次来这里时尸骸还多的让人落不脚。
梅令愣了,他的脑海忽然浮现一可能,那是他想都不敢想即便耗尽生命都不敢去奢求的愿望。
他顿时转过便跑,漆黑的山让人本看不清前面的路,梅令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跑向山的,因为只有那里隐约透着光。
那光很弱,是淡淡的月光。浮尧曾经说过山也不是一丝光都不来,只是石层层遮挡,能透光的地方屈指可数。
看着接近那淡淡的光,梅令却又突然害怕了。如果那些尸是浮尧临死之前收拾的呢?如果转过这个弯看到的是一堆白骨呢?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自作多呢?
梅令受不了,他真的受不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心力去承担浮尧再死一次的打击了,他停来靠在石上,明明只差一步却说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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