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得滴不漏。”
谨然黑线,这都他娘的什么形容词,再说了,谁用他喂啊!!
“郭兄你稍等一会儿哈,我去去就来!”匆忙撂话的少侠如一阵风,消失在了门。
丁若和郭判面面相觑。
前者先发了言:“他不会回来了。”
后者悲凉叹息:“我知。”
丁若走自己房间,坐到谨然之前的位置,好整以暇地看郭判。
郭判被他看得心里没底,着嗓问:“嘛?”
“肃远将军,”丁若忽然玩味似的念了一遍这封号,末了清浅一笑,“适合你的。”
自打二人的相方式变得“洋溢”,郭判便很少从丁若这里收到笑容了,故而乍见到后者对自己笑,竟有片刻的享受。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觉得我应该去当这个什么狗将军?为朝廷卖命?”
“你想听我的看法吗?”丁若问他,态度严肃而认真。
郭判也正起来,思索后,了。
丁若沉起来,似乎在想如何起。良久,郭判才听见他问:“还记得阿瓦吗?”
当然记得,那是西南之行时因误会与他们起冲突的当地族青年,大家不打不相识,到分别时已经算是朋友。
郭判了。
丁若继续问:“那你还记得阿瓦掉沟里的时候,关于是否要救他,大家的意见都是什么?”
郭判囧,这个更记得了,因为他当时也在沟里好吗!
“你说是人就要救;我说坏人不用旧;裴宵衣那王八说谁都不用救……哦对,还有挂树上的杭老三,嚷嚷着先救他。”
“为何?”
“这有什么为何的。你烂好人,我善恶分明,裴宵衣混一个,杭老三……算了,那小怪怪的,不提他。”
“你准备什么时候刮胡?”
“嗯?”神医的思绪太跃,郭判有跟不上。
丁若耐心地重复一遍:“你准备什么时候刮胡?”
郭判皱眉:“我不是说过了么,尽世间不平,待这天底再没不平之事。”
丁若:“外族侵我边境,对于边境百姓来说,算不平之事吗?”
郭判:“……”
“这就是我的看法。”丁若语气很和缓,但在和缓,有着不易察觉的定,“人活在世,都有自己的。不论善恶只救命,是我的;不畏权尽不平,是你的;不计后果追寻真相,是谨然的;敬而远之明哲保,是裴宵衣的。一个人若想活得明白,活得充实,就必须清楚自己的,并循着它前行。可以换,比如恶人变好人,懦夫变勇士,但不能。最怕的是忘了前,又寻不清楚后,最后在迷惘和浑浑噩噩里,虚度一生。”
郭判静静听着,面看似很平静,然心已波澜起伏。
他承认丁若是神医 ,但在品上,只当对方是个烂好人。毕竟好人坏人一锅炖比善恶分明要简单多了,还能落得个妙手仁心的好名,何必非要费心去惩恶扬善。却原来,对方不是不分,只是不愿分,对方的是悬壶济世,不是悬壶济善。所以任凭旁人如何嘲讽调侃,对方都从未动摇。
“你想换吗?”耳边忽然传来这样的问题。
郭判不假思索便摇了。
丁若疑惑:“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难拯救千万百姓还比不上抓几个江湖恶人?”
“当然不是,我只是……”郭判沉半天,才恨恨,“我只是不想替朝廷卖命!他们家的天,他坐得住就坐,坐不住就退。呵,杀人的时候净利落,用人的时候就随便封个什么名号,就觉得别人得恩德,这算盘打得未免太了。”
“好。”丁若不再劝,起开始往外走。
郭判连忙声:“哎你嘛去?”
丁若理所当然:“看裴宵衣啊,还不知那药有没有效呢。”
郭判黑线:“那我呢,你就不了?”
丁若愣住:“不都聊完了吗?”
郭判蒙圈:“聊完了?聊啥了?我咋不知?”
丁若叹气:“你觉得天是他的,我觉得天是所有人的,咱俩起上就不一样,所以我的看法对你不适用,你持你自己的就好。”
郭判眯起睛,企图从丁若的脸上发现嘲讽或者揶揄,但是没有,一丝都没有。对方神自然,无半置气或玩笑之意。郭判忽然明白过来,这就是丁若,就像即便裴宵衣淡然冷漠的与他治病救人的完全不容,他也不会着对方去改,哪怕自己再看不惯。
天不是皇帝的,而是所有人的吗?
是他郭判的,是他丁若的,是边境百姓的,是原武林的,也是京城庙堂的。
肃远将军,肃的是外敌,保的是家国。
“若——若——”
裴宵衣所在的房间传了谨然的声呼喊,分不清是激动还是焦急。
丁若不再耽搁,连忙快步去往那边。
郭判也一震,知肯定裴宵衣那边事了,赶跟了上去。
裴宵衣的房间这会儿已经满是汤药的气味,药碗被随手放在床边,已经见了底。祈万贯躲在房间一角,谨然则守在门,远远看见丁若便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拉起丁若的袖就往屋里跑:“快快,他耳朵里有东西在动!”
他,自然是指裴宵衣。
丁若心诧异,他以为至少也要两到三日,解药才会起效,现在看来,怕是不用等那么久了。
见到丁若门,祈万贯也赶忙迎上来:“神医你快看看吧,那是什么鬼东西,吓死人啊!”
丁若心有数,镇定吩咐:“烦劳楼主去药室取一个带盖空陶罐,还有剩的瑶蛮树叶。”
祈万贯喜这个可以让他名正言顺离开屋的任务,咻一声消失。
丁若走到床榻跟前,裴宵衣仍躺在那里,与前几日没有太大不同。但眉宇间不复往日平静,而是挤成了一个川字,表达着主人的不适。
“就这里!”谨然蹲来,指着裴宵衣的左耳给丁若看。
丁若也蹲来,凑过去,果见裴宵衣的耳里有东西在蠕动,但动归动,却怎么都不肯冒来。
“这就是蛊虫。”丁若淡淡。
谨然可没他那么淡定:“那赶来啊!”
丁若刚想解释,风一般的祈楼主已经归来,将陶罐还有多只用掉一成的树叶麻袋递了过去:“给,你要的东西!”
丁若不再多言。
打开陶罐盖,将六七片树叶铺到底,好这些,将陶罐放到一旁。然后又取一片稍大的叶,铺在手掌上,伸到裴宵衣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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