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个粉碎，镜的碎片飞得到
都是，地上满是他被疤痕占据的左肩，左手，左
的倒影。邵榕关上窗
，拉起窗帘，把音乐开到最大声，扑倒在床上抱着枕
哭。他一边哭一边忿恨地抓自己，抓得满手的血，抓得他再使不上劲，他累得睡了过去。
?
邵榕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外面的天黑透了，他
上睡裙去楼
厨房找吃的。厨房里有些剩菜，他一吃就知
是庄朽
的，顿时胃
全无，把嘴里
着的菜全都吐了
来。他从冰箱里翻了几片面包来，一
脑儿全都
了嘴里。邵榕费劲地吞咽面包，他在楼游
，经过一间房门大敞的屋，他背着手走去。邵榕没有开灯，仅凭着窗外投来的月光打量这间房间。这是间画室，宽敞通透，墙上挂着许多油画，靠窗的位置摆了个画架，那画布上正画着一副风景画。邵榕凑在那副风景画前看了许久，这画里的风景他日日见到，如今落在了画布上却觉得格外陌生。他撇撇嘴，抱着胳膊动瞅瞅西看看，哼了声，推倒了画架，从角落翻卷
幅画布铺在地上，铺在月光最盛大的窗前。
邵榕脱了睡裙，他找了桶红
的颜料，捡起地上的一只笔刷蘸满颜料往自己
上涂。他只涂自己的左侧，从肩膀开始一路往涂，直到那红的颜料将他的左脚后跟也覆盖住他才罢手。他慢慢在画布上躺，盖印章一样用自己的左面
去压画布。月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邵榕冷得发抖，但他依旧静静地躺着，好似一个垂死的人，失去了所有力量，唯剩双
睛还有力气睁着去看死神的降临。但死神没有从画室里那些照不到光的
暗角落里走来，黑还是黑，白还是白，冷依旧是冷。
邵榕爬起来，他重新上裙，悄悄离开了画室。他来到了二楼地一间屋前，房门漏灯光，他趴在房门上想听里面的动静，他听到有两个男人在说话，但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他只能勉
听到只言片语。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吓到你了？”
“没有，只是……尴尬，他不门的吗？”
“他的状况不太好……他可以在家里自由走动。”
“……
肤修复手术……”
“谢谢你这么关心他……很
兴……”
邵榕听到这里就走开了，他又检查了二楼别的房间和三楼，他现在可以确定屋里再没有别的人了。邵榕飞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合上门，搬来梳妆台
住门背后，他从衣橱里翻个背包来，把床拉到靠窗的位置。他利索地扯床单，又从衣橱里抓许多衣服，他开始用这些布料编绳索，一边编一边警觉地盯着门看。没有人过来，也没有脚步声打扰他，他迅速编好了一条绳索绑在床上，从窗往楼扔去，绳索的另一端落在了荆棘丛里，邵榕看了，立即把床上的四个枕都扔了去。他穿上件外，背好背包，抓着绳索翻到墙外面，他小心地往移动，生怕
太大的动静。他
张得了一手心的汗，要注意行路径的同时又不时往窗看，每往更多一些他的心
得就更快一些，但楼上什么都没发生，床脚在地板上拖拉的声音竟完全
了夜的静谧
，邵榕的右脚率先踩在了一只枕上，他
觉到稍许刺痛，但他忍住了这
痛，一转，迅速到了另一只枕上，可惜他没能站稳，失足摔了荆棘丛里。细小尖锐的刺划伤了他的手背和脸，他知自己肯定
血了，但他
不了这么多了，他迅速从荆棘丛里爬起来，
是用手行分开荆棘丛，连
带爬地跑了来。荆棘的树枝勾住了他的背包，邵榕用力一扯，背包的拉链被扯开，掉来一连串东西，邵榕顾不上捡它们了，扯掉拉链，把背包抱在怀里撒就跑。他沿着车一直跑，越跑越快，越跑越轻盈，他觉自己变成了一只鸟，一只蝴蝶，一阵风，他已经轻得没有了重量，没有了任何负担！
邵榕笑了起来，他没穿鞋，跑那扇雕
铁门时他左脚上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但他完全不觉得痛，任何苦痛都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他心里只剩说不的快乐，激动和兴奋。他跑上了速公路，放慢了速度，沿着公路一直走，他走到了白天，又走了黑夜，他被一
大的喜悦包围，不觉得累，也不觉得困，他在公路上的休息站吃了顿快餐，汉堡薯条炸
，大快朵颐，吃得满手油光。他还在那里搭了车了城，他去了市心的商场换装，
上自己最喜
的假发，换上自己最喜的一条裙，穿上自己最喜的一双鞋，抹上自己最喜的红，扔掉了那只旧背包。他兴地冲着镜里的自己笑，和所有在厕所里的人打招呼，和所有与他
肩而过的人打招呼，笑似乎成为了他知的唯一表
，他尽地展
，放纵地笑。他笑着搭上往汽车站去的班车，他笑着买了张车票，他笑着坐上
途汽车，笑着看这座城市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他一觉睡醒，他已经完全忘记它的名字，位置，它的任何风土人。他成了个没有故乡，没有过去，无
的孤儿，在一片新的土地上重获新生。
邵榕用力呼
，笑得停不来，他两颊的肌
已经完全僵，这真的不别的表了。他从途汽车上来后，
着脸
叫了辆租车，司机问他要去哪里，他想了想说：“酒吧，我想去你们这里最
闹的酒吧！”
司机一脚油门，不半个小时就把邵榕带到了一间叫“Answer”的酒吧，酒吧门前大排龙，生意火爆，邵榕兴采烈了车排到了队伍的最末。他从背包里翻化妆包补妆，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被放场，一场邵榕就找不着方向了，震耳
聋的音乐几乎将他的耳
震破，但他很快适应过来，他小心往前挤，看什么都是新鲜，衣着亮丽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疯狂地舞，音乐dj投地调动气氛，所有人的脸都是团模糊的影，在不断变化的灯光难辨虚实，香
味，脂粉味，发油味混在一起，熏得人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邵榕觉有人在摸他的后背和
，他一转撞到了个个的男人，男人没生气，对他笑了笑，靠近他，邀他舞。邵榕笑着
合，两人很是默契，男人还请邵榕喝酒，两杯尾酒去，他拉着邵榕去厕所的隔间，把他压在墙上亲他。邵榕起先有些犯
，到了厕所里时他清醒了过来，但他任由男人亲着，没有反抗，可当男人的手伸他裙里时，邵榕一个激灵，猛地推开男人，跌跌撞撞跑了厕所。他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捂着嘴想吐，人群挤着他压着他，男
蛮横霸的气味一时间比任何时候都重，直刺他
腔。邵榕胃里更难受了，他觉这大的夜场变成了个沙丁鱼罐，所有人都在发臭发腥，他受不了了，冲人群，在酒吧的后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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