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的。
我从苍耳宅来时,遇到了一群人娃娃,听到他们吵着说要比力气。我走过去看时,两个男娃娃已经扭打在一起,两对短胳膊架在一块,四只小互相踢来踢去。夕洒在他们上,冒汗的额泛着亮闪闪的金光。
我坐在边上,问旁的小娃娃他们为什么比力气。小娃娃声气地说:“就是为了争这个啦。”他说着把一颗亮晶晶的东西举到我前。那是一颗琥珀,里面站着一个熟悉的影。我呆呆地拿过它,对着夕的光芒看,里面的昂闭着。
比力气的最后一结束了,输掉的娃娃在哭,胜的娃娃来找我要琥珀。我却把琥珀攥了掌心里,这是师父送给我的,他一定是在海岛垮塌的瞬间把昂包裹去。我站起想走,但小娃娃们挥舞着拳已经把我包围,有两个分别拖住了我的大,叫嚷着琥珀是他们在海边捡到的。
当苍耳门把小娃娃轰走时,我的已经被他们撞得没法动,白云犬的上也印满了灰突突的脚印。
苍耳责备我怎么不知跑,我却咧开嘴笑了。黎明时,我把熬制一晚的还原如初涂抹在琥珀上,坐在一旁开心地等待。双火他们都赶了过来,陪我等到黄昏,却没见到琥珀有丝毫变化。
难是我记错了方,还是熬制的时辰不对?我又熬制新的还原如初,但涂抹过后的琥珀仍没有起。
我是如此渴望看到复原的昂,所以不眠不休地重复着炼制、涂抹、守候,几近成痴。
一个月后,兰看不去,趁我不备拿走了琥珀。她威胁我去吃饭睡觉,否则就把琥珀砸碎。
我迷迷糊糊吃了几东西后倒在床上,闭着睛躺上半天,可哪里睡得着?昂时时刻刻在丢失着记忆,他如果彻底忘了我该怎么办?
我去找兰,但她已经把琥珀藏起。她把我推院落,让我随便走走。我无奈地在空落的路上晃,不觉走到了仙的门,因为从前和师父来仙都走惯了去仙的路。
沿引廊堂门,明亮的光透过凋敝的帷幔洒在大殿的地上,所见之尽是破败的陈设,唯有仙君的座椅还稳稳地摆放在台阶之上。
白云犬突然叫了一声。座椅后的帷幔微动,竟然是仙君从走,他从座椅上拿起一粒白石,然后坐了上去。
“我等你好久了。”仙君一边咳嗽一边说,“还怕自己这副老骨要等不到了呢。”
我不知他是否还有法力。但如果他有法力,我走也来不及,所以仍站在原地,问他:“等我什么?”
“让位给你啊,”仙君绽开一个沧桑的笑,“我一直以为昂是天定的继承者,却忽略了你。其实昂是去终结人国的,而你才是上天派来终结我仙人国的。你以为我忤逆天意是为了自己,那是因为天意就是灭国啊!但我终究没能阻止得住。你赢了,来坐我的位置吧。”
我摇摇。但我的脚步却迈上了台阶。
仙君说:“别挣扎了,我是在用我所有残余的生命来控你,只一会儿就好。”
我无法自控地坐在君位上和仙君的躯重叠在一起,我看到我的手脚焕然成仙君的模样。
“这是要什么?”
“别问了,静静看着吧。”
白云犬在台阶“汪汪”地叫,引来一阵脚步声。脚步来到殿,居然是已经复原的昂。
我想叫他,可是发的声音却是仙君的,说的话让我悚然——“昂,你是在找明央吗?他已经被我杀了。”
昂闻声看过来,睛带着突兀的力。
仙君用我的说:“杀了我吧,给明央报仇。”
白云犬躁动地叫。昂的大手攥成拳,煞黑的横眉颤动,他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怒气。
我想咬住自己的,可是吐的却是:“来啊,给明央报仇啊,你还在等什么?”
昂终于发一声怒吼,我的心缩成一团,却听到昂质问:“明央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记不起了——”
忽地,一阵南风刮过。我的泛起一阵凉意,无形的束缚渐渐消散,一层白屑从我上剥落到地。
“昂!”我终于叫了声。
南风掀起凋败的帷幔,昂站在摇曳的光影,莫名看着恢复原形的我。
我跑来,站在他面前,叫了一声“哥!”他想应答,却又皱起眉。
我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然拉动他走门外,甚至在光奔跑起来。白云犬跟在我们旁,一路跑到大海。
漉漉站到边,我让昂背对着海转去看,“见到了吗?你的脊梁上有鳞片,和我上一样的鳞片。”见他,我才算松心来,疲惫地躺在岸上。他沉默地坐在我旁,直到繁星满天,才懊恼地说:“我还是没能记起。”
我坐起,笑着看他,“没关系,我可以讲给你听。就从我很小的时候讲起吧。那时,我还是一只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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