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气。空虚得如一张白纸,脑却绷直得不敢松懈。我怕我一不留神,就忘了一儿和昂有关的记忆。
我努力去记起昂的脸。我在泉边给他画过那么多张画像的。我要清晰记得他的神,他的鼻,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上的每一疤痕。可是,越张,况越不妙。我急得想跺脚,却猛然想起自己虽然周被松脂覆盖,但脚却是踩着林地。
我费力地碾动脚底,想碾开脚的淤泥,腾哪怕一空间。经过不懈地挣扎,脚终于获得一丝丝松动。我此时俨然成了一棵树,正在竭力往泥土扎。我多么希望脚的土壤里蕴着一颗有力的,它能茁壮发,从我脚破土而,像树苗撑破岩石一样撑破我上顽固的松脂。
我一边在脚磨蹭,一边在心回想昂,不敢松懈。心力瘁,我的神智渐趋恍惚,终于撑不住泛起迷糊。作清醒过来,我却莫名受到脚有了动静。一线微微的震动似乎正从泥土传来。
难真的有一颗在萌发?还是我已经疯了?我轻轻挪动脚底,那震动登时停住了,似乎被我吓到。我立刻不敢再动分毫,祈祷那颗继续萌发,果然隐隐约约又受到了脚的动静,而且似乎越来越近。
嘶——一阵痛楚钻脚底!我却开心得发狂。多么清晰的痛楚!果然是某顽的草木钻了地面,会是一缕初绽的松针吗?
咦——刚刚扎我脚底的尖锐东西又了回去。然后,我觉到脚的动静绕开了我!它在我旁边破土而。
沮丧之间,一丝光线投底。久违的明亮越来越多,似乎有谁正在拿去粘在松脂上的落叶与鸟羽。
我想看看,努力撑起,嵌开一细微的。透过昏黄的松脂,我见到一个扭曲的影。有几分熟悉,却又不是苍耳、双火、卫或者嘎达,不似任何一个人或仙人的形状。直到它把的指甲伸松脂,我才恍然认——竟然是泉边的那只硕鼠!
这么一想,果然越看越像。它在松脂外面跑动的影分明透着一惯里的张与躁。它不断把树枝、石块到松脂搅动,虽没有章法,却也给了我一些协助。在它拿一大树把松脂搅得扭曲变形时,我总算在手边找到一薄弱的松脂层,把拳了去。
一直折腾到夜晚,我才算从松脂解脱。虽然上还沾着余脂,但站在地上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明黄的月亮挂在夜空,而对于我来说,洒在我上的不是月光,而是与昂的记忆。我叹气,有失而复得的踏实,回想之前的自己真是太贪心,明明已经拥有过那么刻的过去。
“真的是你啊?”硕鼠瞪着豆样的小珠呆愣愣地盯着我,小小的嘴猩红如初。
我勉一笑,算是回应。
它用的指甲碰碰我,迷惑地问:“你是怎么了?跟过去好像不一样。”
我抬看看月光,却是和多年前一样颜。低一瞥,白云犬还在一球松脂挣扎,赶把它拎了来。
白云犬好奇地绕着硕鼠闻了闻,总算没有忘记它。我才想起问硕鼠的来路。
硕鼠张兮兮地说:“你还记得我在泉边挖的时候,不小心把那块石碑挖倒了吧?”
我记得,我曾把歪倒的石碑洗刷一遍又重新安。
硕鼠瘪瘪小嘴,难过地说:“从那时起,我就常常噩梦。梦到过那个想挖我睛的人,还梦到过一些我也不认识的。就在前几天,原来和你住一块的那个老也跑到我的梦里来了。”
“是爷爷吗?”我想起了泉边的青包。
硕鼠说:“他要我挖,还让我看地的样,给我指方向。他说土时,一定要选在有脚磨蹭声音的地方。他样那么可怕,我不敢不听啊,就一直挖过来了。”
原来是爷爷在托梦给硕鼠来帮我啊。我记起爷爷走时,在瞬间苍白如纸,昂挖一个土坑让爷爷安息。而昂走时,只留给我一个神,我也应该去大海把他的找回来才对。
于是,我告别硕鼠,离开松林往南走。如今已是远的秋季,时而刮过一阵潇洒的秋风。大早已消退。走在枯的蒿草丛里,受到糙的叶过肤留一阵细小的痛。
回到仙都时,经一淹的房屋群落只剩空的框架。过去那些好看的装饰大多破败不堪。路过仙的路时,白云犬叫了几声,似乎依稀想起儿什么,可动动鼻,又没完全想起,如同打了一半的嚏。
我走在凌的街上,记起一个占卜的神仙曾说过,每个生灵初来世间都是完无缺的,但当他一日日大,他的元神就一损耗,损耗在名利上,损耗在艰辛里。所以,你一生走过的每一寸土壤,都曾留过一你的生命。我经过昂曾经困在笼受难的那片土壤时,停留了许久,似乎真的悟到一昂的气息。我抬步继续前行,期望在海与昂更盛大的重遇。
来到仙都与海边分叉的大时,我仰间看到湛蓝的天上飘着几团浮云,其他的都不动,唯有一小朵与我一样向南而行。待我走上海边的小路时,那朵奇怪的云终于摇摇晃晃落在我的面前。
“完!”是苍耳的声音。他从云团风尘仆仆走,脸上得意地笑,“不偏不倚,我的云正好落在你面前。”
其实,他分明在天上瞄了恁般久。不过想到我砸碎了他给众仙的那么多云主,我还是奉承了他一句。只是假装这东西之于我尚不熟练,好在苍耳向来不计较阿谀的诚意,只要是迎合他就好。
他和我一起走去海边,路上抱怨说:“已经不习惯用脚走路了。”
我跟他坦白云主的事。他摆摆手不甚介意,“反正给他们云主的时候,他们已经谢过我。如今让他们飘到九天之上受几辈的清苦,待我钻研得法解救他们时,那必定又是另一番盛大的恩德,其实蛮好。”
哈哈大笑过后,苍耳神一转,跟我说:“我总是善事,将来会有福报,你的昂就不同了。他挖垮岛不但把自己砸死,你知引发的大造了多大的孽吗?我在云上飘着这些天,可是把这场大看得一清二楚,如今大都转移到人国去了,不会浮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世间真有所谓的理,那我想我和昂是理亏的。但我的却兀自反驳起苍耳,和他比起了罪过——“你的遗散害那么多人与鸟兽昏迷,被救过来的只是少数,天知就那么一直昏迷至死的有多少,更别说因此而发生的饥荒。”
苍耳挑起眉撇撇嘴,饶有兴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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