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们见到昏死的野兽就放血救活。”
昂说:“那想必是血放多了,随手就剥了去了骨。”
兰听闻自然气噎,“大家怎么能如此短见呢?我和他们明明白白讲清楚这个利弊。只贪一时腹之,把这山林吃空了,怕是再难缓和过来。我当时看他们贪婪的苗,就狠狠责罚过一个贪便宜的家伙,没想到还是没能住。”
望岂是那般容易割舍的?想想当初她责罚泉边那对男女,不也是只镇得住一时而已。
纵使兰再叹气,林也不会及时兽类来。所幸距离一次涨时日尚多,天天在林转悠,自然也积攒两月吃,并收获了几张。昂趁着夜返回人城,又找到两只铁锹带回来。
再次海时,兰迫不及待想看看海岛倾覆的壮观。然而游到时却发现,那座小岛依旧固如初。沉到海底,只见那基的涡旋仍旧在旋转,附近的一方海底已经浑浊一片,无法靠前。
上岸后,兰在沙滩上大力地剁了几脚,却没能撼动海岛分毫。她不免有些生疑,问昂:“你的法到底可不可行?”
昂淡淡地说:“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那要多久?”
“一年两年,三五十年,都有可能。”
兰的表由惊讶转为木然,她无奈地甩甩,一边走去岛的林,一边喃喃自语:“也不知你说的话里有几分应该相信。我人的脑袋算是想不通你们仙人的心。”
兰消失在树林,只剩昂和我坐在霞光铺洒的沙滩上。看着海浪起伏,我却忽地记起一件事来。早前还住在仙人国海边时,就在昂被抓住的几天之后,海边曾经发过一次大,淹了院。我和师父随后便搬去了仙都,但据说海边的大久久未退。
我和昂说起,他说可能是他多年前挖的一座岛正好被漩涡转倒了。
“多年前?”我问昂,“你那么早就想到这个方法啦?”
昂却说:“不是我想到的,是学来的。”
“学的?和谁?”
昂的光看向我,通透眸映着霞光暮、还有我的影。难是跟我?我只觉得莫名其妙。
昂微微一笑,“我是想起来你小时候在海底,和那条傻愣愣的大鱼在岛挖海蔓的事。”
经昂这般提醒,我也记忆起当年在大鱼家的海底时光。那阵,我正看养一条年幼的大鱼,它总喜偷溜去玩,也带着我。有一次,我们躲开它的哥哥们,游去附近一岛丛生的海域。当大鱼在凌的岛基石间穿梭游翔时,我就在岛基附近找海蔓,那墨绿的海蔓有助眠的效用。当大鱼不听话时,我就给它吃一片。可是,昂怎么知这件事?
昂淡淡地说:“我当时就在你附近的一个海窟里休养,听得见你的声音,也看得见你上的鳞片,只是那时受了伤,没法动弹。”
听闻如此,我不由“啊”了一声。
“怎么了?”昂问我。
我也记起那个海窟来,那是由珊瑚石和岛基构成的一个幽的。当时经过,看到有一抹细微的纹在,就像里传的呼,总觉得里面似有秘密,却没敢去一探,哪曾想到是昂就在养伤。
“你是怎么受的伤?”我问昂。
他光微敛,只说海常有争斗,便一语带过,又接着说挖岛的事,“你走后,我在海窟里又歇息了几日,就在那几天里想到了借挖岛来阔海的法。”
“嗯?”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学来的吗?”
“因为我不是第一个这么的。你可还记得大鱼们住的地方?”
“记得,是一座海底山。”
昂轻轻摇,“那不是海底山,那本来是一座岛,像锥一样扎在海底的岛,我们家就住在上面。那一片海域是整个大海最适合居住的地方,大鱼们是后迁徙来的,本来住在我们岛的石窟,但它们野心更大,不但日夜侵蚀岛基,还与仙君白眉暗勾结。它们得手之后,才把岛基彻底摧毁,让岛倾海成为了一座海底山。”
原来竟是这样。我从前常常梦见那座岛,但在爷爷离开之后,我梦里的那片海面就空了,原来它已经沉没在海。
昂说:“这段回忆,我早期总是抵。但在海窟遇见你和大鱼之后,我又想起时,才发现可以借用。于是伤好之后,我就去找一座小岛来挖,在挖漩涡之后,就任凭海兀自冲刷,接着去找一座岛。有些微小的岛在被漩涡冲袭几年之后,若赶上大风浪,就会倾海。而更多的岛,如今还屹立在原地。”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岛屿都沉没在大海之,上升的海面会不会把仙人国淹没?我没有问。愚钝如我,也明了这过程有太多未知,就像逐渐降临的夜,谁都不知黑暗到底是怎样一吞没掉光明,谁也说不准一朝日又是如何一照亮了无边世间。我只知,从此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和昂一起,徘徊于海的,挥力在岛的基。
夜里,睡在林用树枝搭就的窝棚,我了一个梦。梦境,有许多座岛屿矗立在海面上。忽地起了一阵大雾,待大雾散去后,那一座座海岛都有了生命,它们模糊的面容上张开伤一样的大嘴,它们凄凉地说:“昂是上天派来的破坏王。”它们重复地说着这样的一句话,便一个个栽倒海。剩最后一座大的岛,它左右摇晃、笨拙地挣扎,终于倾覆海时,发大的一声“扑通!”
我登时惊醒过来。那“扑通”声就像发生在耳边,带着生生的不祥之。天还未亮,昂的睛在夜里撑开两光芒,他问我怎么了。
我问他:“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什么声音?”
“扑通的一,就像一座岛载海里了。”说着,我还四摸了摸,尚未清醒的脑以为在的这座岛掉了海。
昂却说:“什么也没听到。”他的大手伸过来,轻轻握住我的脖颈后方,“怎么生了冷汗?”
我把梦说给他听,他在黑暗轻笑一声,大手勾了勾,把我朝他侧拢了拢,似在哄小孩一般,跟我说:“只是睡惊了,枕着我胳膊睡吧。”
他的手臂温结实,让我从那荒凉的梦境缓过来,渐渐又安神而睡。
第二天,我们离开这座小岛,游向一座。
大海茫茫,四开阔。兰说:“这么找去恐怕总能找到新的岛,何时才算个尽?”
“仙人国灭亡,就是尽。”昂看看我,跟兰说:“这条路是我和他的复仇路,你跟着必定会一路艰辛。”
“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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