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决定外放,程岩立刻放了消息。
许多人都表示不解——多少人想翰林院而不得,程岩任修撰不足三月,就要离开了?尤其当众人得知程岩的外放之地竟是某偏远贫苦的小县城时,更觉得不可思议,怀疑他是否得罪了上官?
但见程岩依旧时时关府,便转而想:此人多半有病。
“你真决定要去云岚县?”关也搞不懂程岩究竟想些什么?
“恩师,您都问过学生好几回了。”程岩颇为无奈,“学生确实选了云岚县。”
关还是不甘心:“如今有缺的地方虽不多,但富庶之地并非不能运作,即便你想政绩,又何必选宁省?那里战事频发,云岚县又地边陲,最是动,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这段时间,来劝程岩的人有很多,但他却执意要去云岚县。
因为前生,单国就是从云岚县攻大安的,在程岩心,云岚县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但这个理由程岩只能跟庄思宜说,庄思宜却不以为然,“如今单国已被定安侯赶回老巢,不似你梦那般还有大安钱粮支持,就凭他们也想在三年攻我大安?”
“我知,可边境百姓实在太苦了,我想为他们一事,何况,林兄任职之地也在宁省,他去得,我为何去不得?”程岩不想再谈,过这个话题,“说起来,定安侯是不是快回来了?”
前几日朝廷就已诏,令北军暂时在原地驻守,定安侯即刻回京。
用完就扔,很符合朝廷一贯的路数。
大多人其实早有预料,朝廷能战单国已属难得,若要继续作战,别说军饷粮草需要重新筹措,牵扯到的人事也异常繁杂。
何况就连主战派也不敢保证,一旦草原腹地,北军还有多少胜算?
如今的局面来之不易,没有几人敢于冒险。
庄思宜笑:“我就想你兴。”
程岩心一,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端起酒杯以示谢意。
庄思宜举杯与他一碰,瓷杯发清脆的响声,两人相视一笑,互看着对方饮杯酒。
同桌的萧瀚忍不住抖了抖,默默地想:就普通敬酒而已,居然能喝杯酒的架势,什么平?
有了庄思宜这一带,陆续又有不少人来找程岩敬酒,就连张怀野都难得没摆一副嘲讽脸,认真了首诗赠与程岩。
他们将离愁化酒,别绪作诗篇,一伙人喝得面红耳赤,醉态渐。
萧瀚大着念完自己的送别诗,问旁一位翰林:“我可为状元郎?”
关捻须一笑,“你既唤我一声‘恩师’,我便为你取个表字如何?”
前生,程岩的表字乃是县学里的夫所起,如今关有此意,他哪儿会拒绝?
关应该是早就想好了,不经思索:“岩从山,韧巍峨,便叫山如何?”
“山……”程岩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那一刻,他忽然受到宿命回的玄妙,因为他前生的表字,正是“山”!
“多谢恩师。”程岩拜。
程岩在“不愿让姑娘跟着我受苦”和抄袭庄思宜的“无法跟陌生女共度一生”两个理由间犹豫了一瞬,但最终哪个都没用。
因为面前的人是关,是前生唯一知他为何不娶亲的人。
他不想骗对方,此刻却也没有勇气说真相。
关见他久久不言,叹了气,“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坐着好好聊。”
“是。”程岩仍是低着,惭愧地找了张椅坐。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既然你不愿意,我不会你。”关笑了笑,“但我想知,你是否有什么顾虑?”
程岩心转过千百个念,却依然沉默。
当萧瀚见了满大厅的人,便跟庄思宜打趣:“知的你这是在践行,不知还以为你要办喜宴呢。”
“喜什么喜?”庄思宜冷着脸,“我心里正烦着。”
萧瀚:“你……”
“怎么?”
“算了,没事。”不庄思宜和程岩是不是那关系,都与他全然无,他又不是兔儿神,那么多甚?
很快,酒菜上了席,五谷五牲、六畜八珍应有尽有,看的不少家境普通的客人咋。
程岩之前并不知这些安排,一切都是庄思宜在办,此刻见了心也忍不住滴血——这得多少银?
他有些心虚地拉了拉庄思宜,小声:“太破费了……”
庄思宜:“算算日,估计就在这几日了。”
“那我临走前应该能见上一面,听说定安侯会留守京,三郎只怕要跟来了。”提起程松,程岩忍不住笑来。
庄思宜:“你这次外放,会让二郎跟着吗?”
“这要问他的意思,看他是想留在京,还是随我走。”程岩正:“若二郎留京,劳烦思宜帮我多照看着。”
“我说过,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放心便是。”庄思宜大包大揽,又:“阿岩,你执意要去云岚,我也拦不住,但我会令庄棋与你一块儿。”
程岩一惊,“不必——”
庄思宜:“庄棋本事不凡,不但能护你周全,还可为你办差,只有他跟着你我才能放心。否则,我有很多办法搅和你赴任云岚之事。”
庄思宜似乎想笑一笑,可笑容还未展开就冷掉了。
“如此看来,外放之事的确宜早不宜迟。其实我二叔的想法,甚至林阁老是否真心用你都不重要,关键皇上也想让你去阁值。即便这次能避开,可隐忧仍在,且越往后,局势只会更加难测。”
程岩,“我也有此担心。”
庄思宜眉蹙,“可我刚成为太侍读,无法与你一外放……”
程岩笑:“又不是此生不见了,三年不过弹指,平日年节往来,书信,必不会疏远。”
庄思宜见他说得如此轻松,心莫名发堵,低声:“若真只是弹指便好了。”
程岩暗叹一声,其实他也有不舍,毕竟重生以来,他多半时间都和庄思宜一起。想到不久后自己将独一人,亲人、朋友大都不在边,心里难免有些抵,如此境况很容易让他想起前生某段抑郁的日。
但庄思宜绪已非常低落,他不好火上添油,便:“对了,今日恩师还为我起了表字。”
“嘭——”
车厢里一声响,车夫意识回,坐在车沿的庄棋忙掰正他的脑袋,“别别,好好驾车……”
车渐远,夜。
程岩思绪飘远,回到了遥远的从前……
那一天夜里格外冷,程岩独坐院,听着化雪时的滴声,默默守着前一座小火炉。
炉上正熬煮着一锅山药大枣粥,程岩搓了搓手,就听院门被推开了。
庄思宜见了程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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