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又如何呢?他是君王,对与错心应自有衡量与担当,有些事即便明知是对他也不敢妄动,而有些事哪怕错了,他也必须要。
真帝如此说服自己,但却仍忍不住看向那力透纸背的五个字——天地有正气!
何为正?人人都懂,可要贯彻始终却很难。
如今朝堂上南党愈发势,上一回关于南北士名额之争,他明明已有暗示,但那些南人依旧不知收敛,将北人压得无法作声,也让他受到了威胁。
真帝压在御案的一只手猛地用力,骨节凸,指尖发白。
他乃帝王,至无上,怎能被臣威胁?
钱忠宝带了几大车的见面礼,此时,钱家人们正一箱箱往程家院里搬。
明明已是秋,钱忠宝依旧一脑门的汗,他挠了挠,不好意思地说:“阿岩,那个,我爹叫我来送贺礼。”
程岩前几次回来与钱忠宝见过几次,知对方去年便了秀才,如今还在县学读书,而且还成了亲。可惜钱忠宝娶亲当日,他远在鹤山书院,只能托家人送了一份贺礼。
如今,程岩见对方还是跟没大似的,心里一阵好笑,“快别站外了,来我屋里说吧。”
程家自从得到皇上赏赐的千两黄金,摇一变成为村里的有钱人后,家里已经重新翻修过,程岩也有了自己的书房。
钱忠宝还是一回程岩的书房,他四打量一番,夸赞:“阿岩,你这里布置的真好。”
程岩笑笑,给他倒了一杯茶,“说吧,你爹给你代了什么任务?”
钱忠宝一噎,顿时胖脸通红,“你猜到了啊……”
众人这才得知,胡曦岚考了举人便不想再考士,而是准备回浙省了。
“可你回去什么呢?”在场大多人看来,他们读书就是为了仕。而以胡曦岚的实力,一个士的名额几乎十拿九稳,为何却不考了?
“我想办家书院。”胡曦岚淡淡一笑,烛火微光映在他,泛星辉,“或许受我外祖父和山影响,教书育人一直是我心所愿。”
他话锋一转,“至于官这辛苦事就给你们了,盼你们举业顺利,步步升,将来成为我的倚仗。”
胡曦岚很脆地饮尽杯酒,半开玩笑:“苟富贵!”
众人齐声:“无相忘!”
笑闹声冲淡了些许离,月华倾洒,明朝各天涯。
“……”
程岩觉得老师才瘦了,但好在神还行,于是心稍安。
他询问老师的病,对方也没瞒着,:“除了上有些没力,别的倒没什么不适。”
程岩微一垂,惭愧地说:“是弟不孝,让老师担心了。”
云斋先生朗一笑,“何须如此啊?我来也并非为你一人。此次乡试舞弊闹得沸沸扬扬,书院有多少学生都牵扯其,我为山,当然要面为你们奔走。”
程岩仰,认真地说:“老师,其实书院只有我被牵扯了。”
云斋先生:“……”
十月初一,是个吉日。
这一天,苏省秋闱舞弊案终于尘埃落定。
主考官杨文海被凌迟,一家三十余尽数被放。
考生魏渺、谢林,以及另一位虽参与舞弊,但还是惨遭落卷的秀才,均被夺去功名,以斩刑。
除他们以外,其他学生都无罪释放,今科取的举人也仍旧作数。至于副主考官和几位同考官则受了不同程度的罚,有降职的,有罚俸的,也有被申斥的……
但总归还算不错的结局,人们原以为的“血成河”并未发生。
皇上的屠刀举起,却又轻轻放,让苏省学生大松气,可苏省的官员们却觉盘踞在的影并未消退,不知哪天就会劈一雷来,将他们碾飞灰。
与此同时,程岩也回到了清溪村,家人自然是又惊又喜。他们虽不知程岩狱的事,但也听说了乡试舞弊一案,这些日的心忽上忽,整个人都快怔了。
程岩一怔,“以我的名义?”
庄思宜:“你知,曦岚最擅于临帖……其实只有七八分像,但足以瞒住你家人了。”
程岩微微一笑,他已从庄思宜得知,书院诸位同窗这些日一直在为他奔走,心很动,“多谢你们了。”
“跟我客气?”庄思宜笑了笑,“晚上曦岚在得月楼定了一桌席,本来他们都打算来接你,但我觉得府牢前晦气,就跟他们说算了。”
程岩挑眉,“你不怕晦气?”
庄思宜耐人寻味地看他一,“我有准备。”
等车到了庄府,程岩终于知所谓的准备是什么。
他刚车,庄府的人便递上来一柳条,庄思宜很自然地接过,就朝着他上轻了几,接着又往自己上了几。
“盐,冲晦气。”
“………………”咋不冲你呢?!
最后,当然还要洗晦气,等程岩神清气地来,就听庄思宜说庄先想要见他。
程岩提着心随庄思宜去了庄先的院,他还以为这位明的老人要打听的事,哪知庄先只关心了一番他在狱的况,又暗示他舞弊一案快结束了,便笑:“你能顺利来,也不枉宜儿天天往我这里跑,他前些天还去了趟大觉寺,把自己攒的银都捐了。”
程岩正觉得动,又听庄先:“你是个好孩,宜儿和你一起,我就放心了。”
???
虽说程岩知庄太老爷没啥特别的意思,但不觉得说法很怪吗?
许久,云斋先生:“我读此文,便知非你所作,并非单指文字,而是其的气节与气势,绝无可能自你这样的青涩少年之手。”说完,他又沉沉一叹:“可惜了,真正的原篇却不能传世……”
庄思宜也是回听程岩说了的真相,震撼的同时又对程岩没有避讳他而到兴。
毕竟,程岩早前的一番说辞,可算是欺君了。
程岩确实信任庄思宜,他相信假设有一天他们依旧反目,庄思宜也不会借这件事来陷害他。
几人沉默稍许,云斋先生忽问:“今次之事,你们怎么看?”
程岩和庄思宜互看一,后者:“学生认为此事颇为反常,皇上的置似乎太激烈了……”
云斋先生轻轻,“我此次病,有几位老友来探望,跟我聊了聊。如今朝上暗涌动,局势不明,很可能有变。谨慎起见,明年闱你们最好别场。”
“老师是为我来的吧?否则舞弊案发生了这么久,您早该到了。”
“咳,若有别的学生被狱,老夫也会来。”
“所以,就是为了我。”
“……”
如此聊了一刻钟,云斋先生自然问起了,程岩称文章确实乃他梦所得,他只是了一些修改。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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