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脸倒是比两回好了不少,一伸手又打算表现哥俩好,被程言不着痕迹地躲开。
工脸上一僵,知今天恐怕没有华可以拿了。
工地里结钱给的是现钞,装在破信封里,李冬行接过来就想收好,被程言抢着拿到了手里。
“少了一百。”程言了那钱,冲工摊开手,“我弟最后一天还是来了活的,不能不算。”
工瞪着程言就像瞪阶级敌人,表又恢复了第一天的咬牙切齿。
程言讨来了那一百块钱,往李冬行袋里一,去边上池洗了洗手。
“劳动人民的血汗钱,不能便宜了这些剥削阶级。”他一脸严肃地教训李冬行,俨然忘了是谁刚刚自封老板,李冬行签了份卖合同。
今天老于没上工,他们在工地里没见着人,李冬行找了个和老于同乡的建筑工问了问,问到了老于家的住,两人决定既然有空就去拜访,免得以后没机会再见面。
去之前,程言先拐去了超市,买了一箱和几样果。
结账时候李冬行想掏钱,被程言瞪了回去。
程言:“是我欠的人,你抢什么抢。”
李冬行只好把那一百块钱又放回了兜里,也没说穿这人之所以会欠,不还是为了找他。
老于家住得离工地不远,是这一带好多外来务工人员最住的地方——正规小区的地室。
他们一家三人和另外两家人分享了一间不到三十平米的屋,不同人家的地盘靠薄薄的木板墙简陋地隔开,程言和李冬行了好一会,才确定了老于家是住在哪一个隔间里。
到了地方,程言还想着敲门,一抬发现这儿连门都没有。
面前就只有一条布帘,脏兮兮的,上画着一丛鲜红的牡丹,随着气微微摇摆着,瞅着倒是昨天那家小饭店里挂着的年画有年代上的和谐。
突然帘晃了,后冒个人,惊喜地叫起来:“哟,冬,还有冬他大哥!你们咋来了?”
程言庆幸了他刚刚没真敲去,否则必然会敲到老于不剩几发的脑袋。
两人被十分客气地请了屋。
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屋里容十分丰富,包括床和一张桌,角落里的一台旧电视机,还有占了半江山的各瓶瓶罐罐。
老于满屋找了一阵,都只找了一张椅,只好指了指唯一一张床铺:“你们坐。”
程言看了看,还是没好意思坐,就是把和果递了过去。
老于犹豫起来:“怎么还破费呢?”
程言笑笑:“给你家孩的,多吃,将来上学成绩好。”
孩“成绩好”对老于来说仿佛是个莫大的诱惑,他勉地接受了这份礼,冲屋外喊了声:“,过来!”
一分钟后,有个小孩从外钻了来,脚还来回踢着个半瘪的易拉罐,就是一抬见屋里杵着俩生人,一惊住不动了,脚发“铿”一声响,易拉罐被彻底踩瘪了。
老于一把将人扯过来,到程言跟李冬行跟前,说:“快谢谢叔。”
小孩憋红了脸,黑漆漆的珠钉在了地上,过了老半天才细若蚊呐地喊了声“叔”。
老于不了,推了把儿脑袋:“两个呢,都要喊。”
李冬行忙笑起来:“于哥,你别为难了,来,让他吃个橘。”
小孩从他手里拿过橘,又远远地躲开了。
老于恨铁不成钢,说:“这小,就是怕生。”
程言看了角落里的孩,见他很快把橘剥了,就是剥到一半又扔了,一只手去揪电视机上盖着的破巾,另一只手反复地捻着那几块刚剥来的橘,把得手上到都是,玩得似乎不亦乐乎。
程言心里稍稍起了疙瘩。
老于还在絮絮叨叨,说家里不常来人,可惜他媳妇门摆摊去了,没机会见见朋友,又问程言他们要不要留吃饭。
程言没怎么应声。他突然拿了一颗草莓,走了几步,在那叫的男孩面前蹲。
“,想不想吃?”他和颜悦地问,右手举着那颗草莓晃了晃。
男孩,响亮地吞了。
程言右手一收,将草莓握住,背在后,又问:“叔叔的草莓在哪只手里?是不是左手?”
男孩呆呆地,说:“左手。”
程言眉轻皱了,还是将草莓放在了男孩手里,转站起来就对老于说:“于哥,你儿……”
李冬行像是知他要说什么,急急叫了声:“师兄。”
“师兄?”老于给搞糊涂了,“那是啥?冬,你怎么不叫哥?”
程言看了李冬行,镇定地说:“他武侠看多了。”
李冬行不得不叫了声:“……是,哥。”
“你们兄弟俩关系可真好。”老于又憨憨笑起来,转问程言,“李兄弟刚刚想说什么?”
他自动地帮程言冠了李冬行的姓。
程言想了想,微笑着说:“你儿乖的。”
老于笑得更开心了些,又把男孩叫过来,拉着他说:“,你听听,你李叔夸你呢。李叔他可是老师,教,教什么……语文还是算术……”
程言果断地二选一:“算术。”
老于:“对,你叔可聪明了。你以后要向两位叔叔学习,争取以后也要上大学。”
程言摸了摸男孩油乎乎的脑袋,从兜里拿了支笔,在墙上的日历上写了一串号码,转对老于说:“于哥,要是有空,你可以把带来学校找我。我……我教他算术。”
老于彻底被动了,在苦留两人吃午饭无果之后,是各了十几个给他们,说是从老家带来的,比较补。
李冬行手上有伤,两袋都到了程言手里。
他们了地隔间,在小区里走着,程言忽然对李冬行说:“那小孩可能有多动症。”
李冬行叹了气:“恩,我知。上回有一次,于哥把带来了工地,我见他一个人在旁边玩,那副样……确实典型的。”
程言看他一,问:“你不让我提醒于哥,是不想让他担心?”
李冬行淡淡地说:“知了也没法治。”
程言明白他的意思。未必是一都没法治,现有的咨询和药手段至少能控制注意力缺陷障碍的发展,对这个年纪的孩疗效还是显著的。可他也看见了老于家里的况。
没钱,就等于没有办法。
他脑里浮起一个念,转了圈还是问了:“你是几岁时候发现的?”
李冬行垂:“八岁。”
程言皱皱眉,说:“那你……”
李冬行平静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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