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石凌空送了过去:“陛,最后一系神脉灵七金的灵晶已经寻得。”
云起拂袖,将那封石收黑戒,却是连看都未查看一:“无旁事了?”
他气息微动,显然是就要重新跨虚空离开。
“陛!”
景七却是突然跪了去,咬牙叩首——
“您何时晋神?”
“……”
云起形蓦然一顿,一刻,他瞳冰彻,寒凉的目光冷冷地钉在景七的上。
那充斥着暴戾杀意的目光甫一落在上,就如同实质化的一座山一般无法承担的重负,景七只觉得呼都难以继续,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角淌了去,但即便心胆颤,他还是地咬住了牙齿,脸苍白地继续开——
“五系神脉灵灵晶与五系神血兽族兽晶都已聚齐,只需要您再炼化这最后一块,不必寒琼仙草也可踏破神凡之禁——万年呕心沥血皆为此刻——请问陛……”
景七红着眶抬起来,颤栗着直视已在暴怒边沿的男人,颚骨绷——
“何、时、晋、神?”
云起的瞳,在这一刹那蒙上一层血的翳,狰狞的青在他的额角迸起,那原本清隽绝世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景七,你找死吗?!”
“……”
景七上的衣袍几乎要被那可怖的威压带来的汗透,但即便仿佛冰冷的匕刃贴着骨的杀意也并没有让他退缩,他将狠狠地磕在地上——
“后殿之伤,已无回天之力——请陛万万不要一时冲动,行了——”
“景七——!!”
男人近乎癫狂的嘶吼在整个城帝的上空响彻,天空一惊雷竟是生生划破了这漫无边际的纷飞雪幕。
这片苍穹,听见这声暴喝的众人无不瑟瑟。
生怕一个不慎,那声音的主人就叫这城之血成河。
而此时议事的殿,景七同样眸微栗——他旁的半个殿,已经在男人刚刚暴怒而发的一剑气里完全湮灭,而那焦黑痕迹距离自己最近的位置,连半寸距离都不到。
景七并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惹怒帝陛,那一刻灰飞烟灭的,就会成了他自己。
但他似乎也不能够再惹怒男人了。
因为他已经把这世上能伤这个人最的话都说了来,以致咆哮之后的男人神狰狞痛苦得仿佛在承受什么生不如死的酷刑。
如果有选择的话,景七同样喜那个恣肆随而又永远眸澄澈得像个从未历经世事的幼童一般的苏老,他也同样不想给那个人判定无力回天的死局——可事实就是,这场天定的杀局本就无路可走。
而那位苏老,让他们的陛系挂,快得他们的陛也一同跟了去。
这是他们追随了万年的陛,景七不能想象也决不允许——他们的陛就这么因为一个人而选择放弃晋神……甚至放弃生命。
“陛……”
景七还开,但上位的男人已经冷静来,那双如墨的瞳此时见不着一光,仿佛里是一片死寂而了无声息的天地。
但他阻隔了景七的话音,同时起离去,唯有一句尾音留在这议事的殿里——
“你们若再吾一次,吾即毁了这金系灵晶,断了晋神之路。”
在议事殿里呆立了许久的景七,半晌后颓然地伏去。
——
在这城地最温的地方,云起的影一虚,然后跨步来,正落在寝的那张大床的榻边。
这寝之,四座火炉将整个房间炙烤得如同初夏,然而床榻上的人,依旧是裹着厚重的衾被。
见到云起的形现在榻边,床上的人似乎有所察觉,在外面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一笑意,蝶翼似的睫轻轻颤了颤,张开。
“你回来啦……”
“……”
那人喑哑无力的嗓音,让云起本就无意识地握的双拳上迸起扭曲的青,几乎是费尽了全的意志力,云起才了一气,慢慢地上了榻,隔着厚重的衾被,轻轻地拥住里面的人。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嗯,我回来了。”
“我听见有很轻的簌簌,但是听不清楚……是外面雪了吗?”
云起扶在衾被上的手臂搐似的抖了一,片刻后他吻了吻怀里人的发:“对……雪了。”
“那太好了啊……你最喜雪景了……”
“……嗯。”
“不知……寒琼峰上的雪,有没有停……”苏叶声音轻得像要散尽,“那是我答应给你的雪景……如果停了……多可惜……”
“不会停。”
云起的声线轻轻地颤着,一滴泪顺着他的角飞快地扑,跌得粉碎——
“那是我见过的最的雪景……永远都不会停。”
“我好想回去看看啊……云起……”苏叶茫然地睁着眸,只是那双澄澈的睛里已经聚不起焦,他看着虚无的空气,声音很轻,“我想回寒琼秘境……你坐在石榻上……我在你边……那里光好舒服啊……云起……”
“明年天——”云起的泪扑簌而无声地落,他的声音重重地哽咽了一,“明年天我带你回去——”
“……好啊。”
苏叶慢慢地合上了,角一丝淡得快要消失不见的笑意。“我还想……陪你……再看一次寒琼的雪……景……”
“叶……”
云起的声音沙哑而歇斯底里,痛苦得近乎哀嚎的声音回在整个殿里。
“……为了你我可以不再半恶事、我可以像你一样去救天人……我愿意赎我所有的罪过、我愿意还我欠这天我欠任何人的一切……只要你别离开我,叶……求你别离开我……求你……”
一只纤白得像是要透明了的手掌轻轻地抚了抚男人的。
“别怕……我答应过你的……”那个声音有些后力难继地停了片刻,才继续,“离开之前,我会知……告诉你该去哪里……”
——
苏叶最终还是没能等到第二年的天。
他离开的那天,整个域都在一场千年难遇的大雪里。
帝的寝殿依旧温得如同仙域的初夏,云起静默地坐在床边,像座被了魂的雕塑。
苏叶没再裹在衾被里,他穿着一件薄薄的衫袍,坐在床上,看起来神很好,唯独在外面的肌肤雪白透明。
这一次不是像要透明,而是云起伸手想握住他,却只能握到虚虚的影儿。
察觉这个事实的第一刻,男人的眶红得让苏叶心疼。
“我很想陪你回去看雪景。”
苏叶无奈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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