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立刻就跟着淌来了。
傅杏以为她这样是被艳红说得难受的,心里的滋味更不好受了,轻轻拍拍她的背,像小时候那么哄她,见她还是哭得哆嗦着,两只往四飞快地溜了一圈,从灶里摸个她手里。
家的,小小的一个,放在手心里就攥得住,傅桃却被吓了一,泪都缩回去了,问她:“你哪来的?”
“这你别,”傅杏敷衍她,“吃你的就行了,有的吃还这么多话。”
到了这会儿,傅桃的肚也的确是饿了,她昨天晚上就没着吃什么,忙在灶台上敲碎了壳,两剥白净的来嘴里,还被噎了,叫傅杏去半瓢凉才算好了。
其实这个是傅秀的,艳红心疼小闺女,叫每两天给她煮一个吃,要是待会儿是傅秀过来拿还好,要是艳红过来拿,没了,饶不了傅杏。
可是傅杏这姑娘吧,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心里其实有算计,嘱咐妹妹看着灶,就去悄悄的和傅秀说了。
傅秀正在那儿蘸着梳呢,听了这话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她:“把壳收拾净,不然叫你看见,我也帮不了你。”
傅杏一听,大觉有理,回去就把壳往手里一包,隔着墙扔过去了。
结果隔家的婆婆早起扫院,看见墙角儿的壳,还以为是儿媳妇偷吃了,婆媳俩好一通仗。
傅家虽然一家还住在一起,其实早在傅卫东娶妻的时候就分了家,平时傅家老两住着正屋,傅卫东一家住着东屋,傅卫国一家住着西屋,傅秀当然是跟着爹娘住,就住在老两里边那间房,也是傅家人里唯一能自己住的。
但这时候正是农忙的时节,家里的壮劳力要地田,饭就是一块儿了,也好叫大人们省些功夫多歇会儿。
饭的活儿一向是傅杏俩,艳红都少动手,更别说傅秀了。张霞初嫁时就背地里跟娘家妈说过,她这小姑是个小命,再不沾一儿活的。
张明芳和张霞虽然都姓张,倒不是一家,她们都是邻近的张家村,八百年前或许还是一家。
快吃饭的时候,傅健不知从哪儿野回来了,衣服袖上的都是泥,被他妈狠狠拍了两,张大嘴嚎起来。
艳红本来正着女儿吃饭,吃完了好去上学,被孙响亮的嚎哭声震得耳朵一嗡,抬抬说:“行了!有你这么当娘的吗,大清早打孩。”
傅家的两个媳妇都不是绵,却都叫婆婆整治得服服帖帖的,见婆婆发话了,张霞不敢再狠说儿,没好气地低斥一声,“还装什么,吃你的饭去!”
大哭的傅健这才伸手抹抹一滴泪也没有的睛,咧开嘴过去吃饭,才刚一伸手,他姑一横了过来,“看这手多脏哪,洗了手再吃饭。”
艳红也帮腔说:“听你姑的。”
她本来也不讲究这些,但小闺女从小洁,你不听她的,她嘴里一一的话说,上了学更是了不得,说的话那都是从书上看来的,有学问着呢!
现在主席都说叫知青到农村来接受贫农再教育,就那些一儿活就怨天怨地的小年轻儿,艳红心里也不是很看得起。但换成自己闺女就不一样了,就她这个闺女,谁见了不说好呢?艳红嘴上不说,心里骄傲着呢。
吃完饭,傅秀背着书包要去上学了,傅桃见了,一抹嘴就要地。傅杏一把拉住她,“你吃饱了?急着什么去?”
“我去上学啊!”傅桃理直气壮地说。
没想到,她这么一说,面前这些人都笑了,傅杏把手放她额上,笑着说:“这是掉里烧糊涂了?你上什么学?桃儿,你忘了,你早不上学了。”
傅桃呆住了,她这才想起来,她十三岁的时候确实已经有一年不上学了。
小学毕业后,家里已经不大愿意叫她继续念书了,不光是心疼那几块学费,念来有什么用?还不是在家地当农民,她那时候也没什么念书意识,不是很喜念书,在初混了几天,就被镇上学校的老师给劝退了。
但现在不一样啊!经历过以后几十年的风雨变迁,她已经知了“知识改变命运”的理,还满心想着等七七年考恢复后鱼跃龙门,改写命运呢!
傅秀当天晚上跨家门,还没放书包,就听她妈说起傅桃已经在家整闹了一天了,非要回去上学不可。
艳红愤愤地说:“什么想回去上学,还不是够活了,想着偷懒!别说你哥你嫂怎么想的,我就不同意!”
傅卫东那一房里闹得不像样儿,傅杏两劝,都没心思饭,傅卫国两躺在他们那一屋,一儿动静没有,傅秀想了想,说:“娘,我饭吧?”
艳红也是上了一天的工,累得腰酸疼,沾着炕就起不来,扎挣了两,嘱咐说:“随便煮儿粥就行了,上了一天的学,别累着你。”
傅秀给她拿过一个槌,叫她自己捶着腰,去灶上生了火,往锅里放了几大把玉米糁,扔去两把菜,半匙盐,就用力搅和起来。
这个年的国人普遍不富裕,农村更是如此,晚上不用劳作,都是吃稀的,尽知多放油放盐才好吃,傅秀手上还是很有分寸,一儿也不多加。
饭得了,傅秀两边叫了一声,傅卫国两很快就爬起来了,傅卫东家却没动静,还是傅杏来说:“叫爷先吃吧,不用等我们了。”
傅桃的这一场抗争行了十几天,终于是叫她爹娘屈服了,傅桃兴得跑跑,那快劲儿,恨不得宣告天。
这艳红坐不住了,把大儿和儿媳妇叫来数落,“你们是不是傻,加起来过七十的人了,怎么倒受一个小丫摆布?是家里不叫她上学吗?啊?之前叫老师退回来的事儿都忘了?一年十块钱呢!有这个钱,扯两尺布个褂不好?就知拿着钱往里扔!”
老娘这么一说,傅卫东又有些犹疑起来,然而架不住小女儿撒卖痴,满保证会好好上学,叫傅桃重新回去上学的事儿也就这么定了。
为这事儿,艳红还私守着小女儿发了通牢,“我心个,反正是他们两的钱,叫他们怎么使怎么使,拿去腚我也不了!”
不过虽然在家里说定了,也不可能上去上学,傅桃的前科还在呢。傅卫东特地去铺买了二斤好猪,提着去校家里送了次礼,校才松了,同意傅桃学期回去读初一。
这事儿过去之后不久,学校里就放了麦假,叫学生们回家帮着收麦。
第122章 重回七零当军嫂03
麦收完的当天晚上, 一场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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