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世人,原来不过是因为她不是他心动的那人!
是个小尼姑。
海棠简直想笑了。
原来玄寂也能那么温柔,原来他的眸里也可以透意,原来他早有了青梅竹的小师妹,原来他们两人都苦苦压抑着彼此的,只因为一生都献给了佛祖。他们两人互相救赎,那么,她算什么呢?
海棠只想杀了那小尼姑。
却没想到,一生不开杀戒的玄寂,却为了那小尼姑杀了她。
原来到了最后,惟独她,是渡不了的。
第十碗汤(二)
将女鬼海棠引醴忘台的房间,让她一场好梦,清煮起了汤,有些犯愁。
墨泽扭着胖跑过来:“主人,你在什么?为什么还不发?”
清用勺搅了搅汤,然后尝了一——每个鬼尝到的汤味都是不一样的,因为这是用他们的七六以及一生血泪熬制而成,清尝起来就是白,带着淡淡的腥味儿。她把勺放,盯着汤神,半晌,才如梦初醒回答墨泽的问题:“怎么说呢,女鬼海棠想要得到僧玄寂的心,但是我并不想让一个和尚动凡心,虽然他已经动了。”
墨泽惊奇不已:“主人真是有恻隐之心!”
“……我觉得你这句话好像并不是在夸我?”
“嘿嘿嘿……”墨泽嘿嘿一笑,心虚不已。
“不过没关系,既然这是她的心愿,我为她完成也就是了。”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过是以妖女份得到和尚的心,小胖,走了。”
墨泽觉得自己被天雷劈了,主人刚才……叫他啥?小胖?!他有那么胖?!低看了一凸来的小肚肚,墨泽险些掉泪,主人为什么不给他一个英俊潇洒风倜傥的,要把他变成小孩?搞得现在他连智商也向小孩看齐……啊他好想哭。
因为错手杀了海棠,僧玄寂遁山苦修,他并无取海棠命之意,佛陀不会放弃世间任何一个,为家人,便是要度他人劫难,可他非但没有成功度了海棠,反而失手杀了她。海棠死后,玄寂音讯全无,隐于山。直到教再次蠢蠢动,才又现。
自此,少林与教算是彻底结了梁,不死不休。教失了左护法,自然需要有人补上,这个人选便是教主的女儿簪。簪本应在满一周岁时死去,如此也不算违背天。
可清在心底鄙视这个名字。又不是正统的少数民族人,土生土的原人给自己女儿取名叫簪,教教主难是个取名废?但用了簪的有个好,在这之前,清从未接过巫蛊之术,主要是她很不喜虫,但这一回……人世间有那么多东西等着她去一一学习,就当这是用了这个名字的赔礼好了。
簪自小在苗疆大,母亲乃是苗疆圣女,说起来这又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为原剑客的教主上了苗疆圣女,结果两人却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原武林忌惮苗疆,苗疆厌恶原人,于是这对苦命鸳鸯的结尾就是簪的娘死,临死前将本命蛊传给了刚刚生不久的女儿,教主恨极,走邪,自此成立教,令原武林闻风丧胆。
对于苗疆,他不亲近,却也并不拒绝,因为那是妻的族人,所以他甚至让女儿留在那里圣女,直到左护法海棠已死,簪也满了十六岁,他才修书一封,让她回到边。
清把时间选在了簪娘亲死之后,当时簪才三个月,从此就开始了留在苗疆学习巫蛊的生涯,而原那边,她就安静等待着事的发生。海棠未死,她就不会离开苗疆。
反正就是完成心愿为辅,想学巫蛊是真。墨泽很不懂她这么的意义,要知到了清这个境界,这世上的东西哪里还需要去学,她已经是可以与天并肩的存在,巫蛊这东西会与不会又有什么要?
有这样好学的主人,墨泽自然也是好奇心十足。很多时候他也在想,主人到底是神还是仙,是佛还是?但他也得不到答案,总觉得她都是,却又都不是。大概是自己的境界不够,所以完全不能理解主人这存在吧?
时间一晃而过,清在苗疆度过了近十六年,终于可以启程回去原了。
簪的娘,也就是上一任圣女,是不苟言笑的人,终年冷若冰霜,除了面对她爹,不曾对任何人有片刻温。族人都说,那是因为圣女修习巫蛊,断绝七六,所以才会那样,倘若不是簪父亲的现,簪的娘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圣女!大巫们每每想起,都会忍不住叹气。
但清却有让他们的遗憾得到了缓解,因为她较之其母更有天赋,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仅如此,人还甜可,人缘也特别好,明明是份贵的圣女,但和族人相的时候却一架都没有,所以很受迎。
当清接到父亲的信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向严肃的大巫们都哭了!
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十六年,但清很喜这群虽然古板保守但却又淳朴可亲的苗人,尤其是她上离开的时候,胡最发最白的大巫还偷偷抹泪了呢,别以为她没瞧见。
跟真诚的人在一起,是清最喜的。若这世间一切都返璞归真,那就再好不过了。
啊,最重要的是她要先回教去见见簪的爹也就是教主大人,闯名号来再说。
可能她的打扮很奇特,所以一踏原武林的地界就被盯上了。没办法,人家江湖侠女都打扮的或英姿飒或庄严威仪或仙气飘飘,惟独她乌黑的发束成尾,穿着极苗疆特的服饰,手脚还带着一串银的小铃铛,一走路呀,那清脆的响声格外引人注目。
她又得非常漂亮,鼻目,五官较之原人更加立邃,肤也更白些,因此就更扎了。
而清本也很注重这个角的扮演,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她突然笑了。本来想找个客栈住宿的,但这一路客栈太多,简直不知挑哪个,但看到这一家,她二话没说就决定住来。
你要问为什么?因为这家客栈名叫“去打客栈”。
一踏大堂,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看了过来,友善的、好奇的、邪恶的、心怀不轨的、戒备森严的……总之,应有尽有。清却像是浑然未觉,迎面而来的小二像是没注意到她打扮奇怪,很有职业德的招呼:“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当然是住店啦,你这上房给我来一间。”她笑眯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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