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羽:“你给我回来,立刻。”
今日暮朗外,明朔在家照顾果树。他们在云州已住约有两月,明朔快要习惯了这样懒懒散散的生活——她在紫薇殿的时候便喜这生活,若不是少羽督促着,怕是要直接在紫薇殿前的榕树上就这么趴着睡上三百年。
如今暮朗叮嘱她不要随意门,明朔也不觉得自己行为受了限制。反而十分衷于坐在院数一数宝树的叶,算算什么时候能吃上果,又或者叫两只麻雀过来,听它们唧唧喳喳讲一讲最近发生的事。
明朔从树上挑了两三个可以吃的果,觉得前的玉佩得厉害,联系一接通,少羽就传来这么一句话。
明朔摘果的手停了一瞬,才问:“怎么啦?”
少羽在彼世听见这句话,差要气过去,他对明朔:“你一星期都未曾联络我,你问我怎么了?”
明朔这才反应过来,她将果搁在了秋千上,端端正正的举起了玉佩,歉:“对不起,我忘了。”
少羽叹了气:“忘了不要,我是担心——”他语气顿了一瞬,接着轻声:“我和你说过,不要和罗浮扯上关系吧?”
明朔气虚:“暮朗也不像罗浮那么坏……”
少羽听见这句话就知要遭。一千多年前的那场战役死了太多古早的神仙,否则堂堂昆嵛山的陵光神君也不到他来抚养。少羽抚养明朔,可谓是兢兢业业,但他也不知该怎么样养朱雀,只能尽可能将她往仁善和德的方向去教导。
这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对上罗浮这自幽冥又自我又傲慢的神仙,却显得很吃亏。
少羽苦婆心:“你又没有和他久的相,也算不得亲密,不到半年的时间能证明什么?再说了,你他好坏,他不伤心,你还要耗上多久?”
明朔的手顿了顿,她瞧着秋千上那些晶莹剔透的果,端着玉佩的手不免微微垂。
她嘀咕:“谁说算不得亲密。”
少羽还在劝说:“阿朔,你有没有听去?转台岌岌可危,你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浪费。”他突然意识到明朔刚说了什么,忍不住提了嗓门:“你刚才说什么?”
明朔想了想,虚心问:“睡过了算不算亲密?”
少羽:“……”
明朔清楚的听见了少羽倒一冷气的声音,接着她凭借本能将玉佩丢了去。
少羽的怒吼同时传来:“明朔,你是不是忘了我叮嘱过你什么!”
凤佩自然不会被摔碎,它在地上蹦着了一圈停在了院的门前。明朔停了一会儿,见凤佩的光泽暗了去,显然是少羽那边已经掐断了通讯,她方才走过去,弯腰将玉佩重新捡起来。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麻雀的叫声。
明朔侧听了一耳,动作怔住。
麻雀叽叽咕咕:“不能往西啦,不能往西啦,蓬莱阁和洱海打起啦!”
另一只麻雀问:“那去哪里?”
麻雀唧唧喳喳:“南边,南边,南边没有毕方了!”
明朔听得神,不妨院门忽然被推开,秋的凉风卷着地上的落叶一同来,暮朗瞧见了蹲在地上的明朔怔了一瞬,自然也瞧见了她的手指碰着不小心摔了的玉佩。
暮朗半跪,上穿着的那玄秀金线的袍毫不在意地坠在了地上,他替明朔捡起了那枚坠,将坠搁了她的手心里,笑:“不是很喜,天天着的石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明朔缓过了神,抬看向半跪在他面前的暮朗。她初见暮朗的时候,暮朗不过是穿着见布衣的少年,如今三年多过去,他的气息越发沉稳,眉也越发趋于成熟。
他穿着玄绣金纹的袍,腰带是褐的层,着金丝掐成的香笼,整个人看起来既沉默又华贵。明朔看着他,蓦地便想起典籍里曾记载,幽冥鬼帝罗浮,喜玄衣金纹。
暮朗见明朔盯着他,手指略顿了一瞬,接着轻声问:“怎么了?”
明朔回过了神,摇了摇。她站起,拍了拍裙上沾上的灰尘,对着同样站起来的暮朗:“你的事办完了吗?”
暮朗颔首:“还差一。”
明朔一直不曾问过暮朗有些时候门是为了什么,今日突然便向问,于是她便问:“你门是什么呀?”
暮朗似是早就准备好明朔会问的准备,他取一袋灵石:“今天的。”
自从他们搬来云州落脚后,明朔便开始过上家里蹲的日。扶摇山也好,洱海也好,一似乎都距离她很远,远到明朔差忘了她先前是待在了哪儿。
云州不比东西大陆,灵气稀薄,灵矿也少有。可明朔屋里的这些石却越来越多。不仅是可用金钱买到的奇珍异宝,连同云州罕见的灵石,暮朗也能统统给明朔找来。找来的量让明朔觉得可以吃坏她的牙。
明朔如今瞧着手里的这袋同样光溢彩的灵石,忽然间也不觉得那么想要了。或许是她已经有的太多,又或许是旁的缘故。她将灵石给暮朗,摇了摇。
暮朗怔了一瞬,问:“不要了吗?”
明朔迟疑了一瞬,开:“也不是,你每天都去帮我找这些吗?”
暮朗漆黑的瞳孔略缩了一瞬,但他语气平稳的没有半波澜。他:“是。”
明朔瞧见那两只麻雀唧唧喳喳往更南方的千鸟山飞去了,犹豫了一瞬,还是问:“暮朗,你知我师兄怎么样了吗?或者你的师兄和师?”
暮朗略顿了一瞬,拉住她的手合上院门往屋里走去,随:“你问云煜和灵思?”
明朔了。
暮朗没什么波澜:“云煜死了,灵思似乎要继承蓬莱阁。”
明朔听见愣了一瞬,片刻后:“那我师兄呢?”明朔不疑暮朗,尽数:“我刚才听麻雀说,洱海和蓬莱阁打起来了。我师兄那样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和蓬莱阁动手,这其是不是有误会。”
暮朗惯来是顺着明朔的,明朔问,他便答:“云煜死了,蓬莱阁将账算在了洱海上。”
“为什么要算在洱海上?”明朔不解极了,“又不是师兄害得他。”
暮朗:“总要有人负责,灵思找不到我,只能先让蓬莱阁主找洱海气了。”
明朔将话听在了心里,隐隐有个猜测。蓬莱阁攻击洱海,是不是因为自己呢?怎么看蓬莱阁与洱海的唯一的联系,便只有自己了。会不会是灵思以为云煜是被她杀了,她要杀的暮朗也是被她救走,所以要洱海负责。
毕竟她带暮朗逃的时候,灵思是看在里的。
明朔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能拖去。洱海清净千年,总不能因为误会而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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