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鸢 - 分卷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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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名字?”

    “…鸢。”

    他用手去脸上的泥,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双澄澈的蓝瞳,和女孩肩上背着的纸鸢。

    “我是……苍鸢。”

    “哇,好不寻常的名字呀。”连那只脏兮兮的手,让他从泥潭里站起来,“你是哪个国家来的?几岁啦?喜吃什么?见过最最好看的星空吗?”

    “不知。不明白。无所谓。不记得。”

    “姜爷爷,完啦!他的脑好像被磕坏了!”

    连的喊声落老者耳,使他心一阵哀嚎——他娘的!果然白白捡了个拖油瓶!后两个小小的影亦步亦趋,跟过来。

    “没关系,虽然你脑磕坏了什么都不知,但是我会教你的。”连拍着脯信誓旦旦,另一只手牵着脏兮兮的鸢,“你应该是八岁吧,虽然我也不是很确定……总之我会一个好的,会带你一起放纸鸢,然后一起去看最最好看的星空。”

    “……”

    “姜爷爷,完啦!我弟弟好像不知怎么说话!”

    “安静——!!赶给我跟上队伍!”老者忍无可忍,拐杖挥舞得嚯嚯响,“嗨呀,这该是上辈造的孽吧……”

    有悠的叹息随板车扬起的尘土,飘散远去。可车碾过的荒芜上终会满绿草,焦黑无的大地上必会铺满鲜。因为无论怎样地哀叹,因果仍在纠葛,依旧于生生不息。正如禅语所:莲生时,还是莲

    斗转星移,时过境迁。山清秀的村落,清澈淌的溪上,一朵小小的莲摇曳,上空飞过一只苍青的纸鸢。光普照,天正好。衣已然洗涤净,尽数纳竹篮。麻辫的姑娘起回,鼻尖却嗅到不寻常的气息。她低看去,脚底的鹅卵石竟沾染着红甜腥。

    溪涓涓不停,汩汩动。人影倒在岸边,半边脸浸在里。重的血腥气息散发而来,他一动不动像是死了,背微弱起伏。

    “离经叛!荒谬至极!简直是天之大逆!大逆!”溪旁河畔的村庄,一方平凡的小屋,敲击拐杖的笃笃接连响起,“‘以德服人不如拳吓人,济世苍生不及隐世独乐,己所不更要施加于人’——竟有这样的混账话!”瘸老者气得七窍生烟。

    大逆不的家伙撑着,哗啦啦随意翻看那本,一副不以为然的慵懒模样。

    姜老扶着额心相当痛苦。他昔日的辉煌已经远去,残破狼狈的骨一日不如一日。于是,这位旧国师极想趁着自己尚未灯枯油尽,寻得一名亲传弟,将自己毕生所学的儒家髓传承延续。

    连捡来的苍鸢聪颖非凡,千百书籍过目不忘,邃理论一就通,令老态龙钟的大儒激动得要命,再不后悔当初从沟里捞起了拖油瓶。然而老人很快发现,鬼才的少年对儒家风骨并不兴趣。这小不仅对善德尊礼相当不屑,还搬“我与孔丘八字不合”的借,简直能把姜老气血。

    于是老者双手拄杖,琢磨着这么多年了,是否真要放弃这个继承人选。少年则望向窗外,屋外人声嘈杂,和以往有些不同。

    ☆、不宁

    “小,你怎的捡回了个男!”

    “小,这人伤得好重,你真要救他?”

    “这样的衣着相貌,怕不是寻常人家…….”

    村民们围成一圈叽叽喳喳,纷纷劝少女别蹚浑

    连摆手宽众人:“没事,这人我认识。先前是个欺男霸女、恃凌弱的混罢了,这衣服……许是他从哪个懦弱公上扒拉的吧。”

    “原来是这样……”

    “既然是旧识,那该不了大事吧。”

    村民接连转返回各家,围观人群陆续散去。

    夜之时星斗满天,床铺上的人仍在发烧昏迷,连只好在侧照料。

    少年斜斜地倚着门框,逆着月光看不清神,却能听见他语气里的不耐:“就十日,十日之后就让他自个去八百里开外。你若不许我就半夜把他丢去,捆在背上让他自生自灭!”

    “好好好,我知啦,我也知他的份会很麻烦。所以其实即便你没有提,我也会这样的。”

    “知麻烦那就别捡他回来,由着他顺着溪冲到河里。反正这世上的傻不多也未绝,那就让别的好心人去救他。”

    “风……风云….”连答他,床铺上的那人却开始迷迷糊糊,“....令...我的..令牌….”

    连连忙蘸巾,为其额角细汗。

    “这蠢货跟以前一样烦人,现在又要来招惹麻烦。”少年看在里重重一哼,扭过看向屋外。

    连他是极担心自己,更不愿拖累:“阿鸢你去休息吧,村偏远安全,不会什么事的。现已经很晚了……”

    “不要,我就留在这里。”苍鸢合门走,往地上盘一坐,“你看他,我看你。”

    漉漉的巾一颤,滴几粒晶莹的。连抿了抿嘴,声音显得不那么平静:“阿鸢,这样的话还是…”

    “不知为什么,我很怕你丢了。”苍鸢坐在地上微微仰,好看的眸如同星星,“我总觉得要是不抓时间看看你,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突然有些难过,这样的悲伤似乎并非来自当,而是源于某个距今漫的过往,冥冥之

    少年的神茫然而无辜,伤心又委屈。连意识地有些心疼,于是俯摸了摸他的,好像在抚一只小小的兽:“我不会不见的,我向你保证。”她的袖来,白皙手臂上一条可怕的疤。和鸢还很小的时候和其他孩一同去捞可以卖钱的,在阿鸢要落之前小推开了他。

    “可万一我是只怪呢?若是这样,你会觉得我可怕而离我远去吗?”苍鸢固执问着,像是在寻求什么。

    “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连无奈地笑。

    时光回到幼时落的那天,小被石割伤了手臂,淌了一地的鲜红鲜红。可她却疯了一般不不顾,第一时间掀开阿鸢的衣领,又以迅速将衣服掩好,叫旁人不再瞥见。

    “阿鸢弟弟没事。”小姑娘朝赶来的大人们说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回到家时,小小的阿鸢揪住她的衣角,声音轻轻细细:“小,难我是个怪吗?那块石明明刺了我,可是我只是痛了一,就再没有伤了,好奇怪。”

    “不是,你怎么会是怪?”小连抱着他,手臂的绷带渗血丝,“你不是可怕的怪,你是我的苍鸢。”

    是的——你是我的苍鸢。答案永远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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