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响ma之凤过青山 - 分卷阅读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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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关照了省政府的人,递了“条”,不要为难张家人。

    张淳龙也是个机灵有心儿的,很积极地就把田庄和财产都上缴了人民政府,又贡献了家祖传的一本医药方。那时候兰州正好要新建一所成药制药厂,龙少爷凭着柳司令的一张“条”,药厂科研技师,大小也是个科室主任之类的目。

    果然,从那一年起,国家动了,十年浩劫拉开了帷幕。

    校园里开始张贴各式各样的大字报,学生也都不再上课,每天准来学校报到,就是搞各八门的运动和批斗。

    受人尊敬的知识分,摇一变都成了“臭老九”,教授们一个个定为资产阶级右派,被拉了讲台,游街挨斗,甚至关棚。

    息教授在那一年提前跟学校打了报告,辞职“告老还乡”了,连带着将已经从工厂里退休、住在省城郊区的大掌柜也一起搬走。俩人丢弃了大件的家什,只带了细,扛了行李坐上西去的途车,山。

    野山如今仍然是一座绿荫葱郁的山岭,只是不再有喧哗人气,不再见袅袅炊烟。

    息栈与大掌柜在山脚的沉梁峪村儿盖了一座茅草屋,与山民为伍,聊以为家。日过得很是清苦,但是能保住人平安无事就好。

    息栈心里清楚,男人已经六十多岁了,怎么禁得住折腾?赫赫有名的边关大土匪镇三关,这个份若是被人揪去,断然是要被游街示众,关棚,或是送去青海劳改所,那还不得去掉半条命?

    司令媳妇找了来,跟大掌柜说:“接到了北京来的电话,许大帅和刘副总还担心着你们俩呢!许大帅这两年也告病在家里休养,让我问你,当年写给你的那几张借据,你还留着没有?”

    大掌柜眨愣神:“啥借据?”

    红姑急得叫唤:“哎呦我说当家的,许茂璋当年咱们绺借枪借借粮的借据啊!!!”

    “那都啥年月的事儿了,老又不指望他还钱,借据早给烧了!”

    “这么重要的救命的东西,你给烧啦?!!!”红姑气得就快要上脚踹人了。

    息栈说:“没烧。当家的让我烧,我一直替他留着呢。”

    息栈一向细,什么破烂都喜攒着,念旧,舍不得丢。

    尤其是借据这东西,许茂璋和镜参谋欠了大掌柜的枪和粮,明的“当家”可还一直在帮自己男人算计着,有一天能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哩!

    三张已经破旧发黄的字条,上边是暗淡模糊的钢笔字迹,分分明明地记载了一段往事:工农红军西路军第X军团军团许茂璋,在民国二十五年和二十六年,分别向野山大掌柜镇三关借枪若支,借匹,借粮若旦,一行几百个红匪军伙计,还在野山绺里白吃白住了二十天!

    息栈依照许大帅的意思,将那三张借据复制了若份,装裱在镜框里,挂到家墙上;原件细细地收好,以备不时之需。还把刚解放那会大掌柜得的什么“抗日英雄义勇军”的锦旗、奖状,挨个儿都挂上墙

    小山村里一共就来过几拨搞运动的人,人数不多,折腾一番也就走人了。这荒山野岭的,红卫兵们都吃不得这个苦,不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

    一拨一拨的红小将,看到墙上署名许军团和刘参谋名字的几张借据,面十分惊悚,注视大掌柜的表竟然有些嫉妒,似乎是想大掌柜索要那两位爷的签名。

    息栈那时候还搞不太清楚,大掌柜当年的那两个结拜义弟许茂璋和镜参谋,究竟到了多大的官。

    息栈一年就几趟城,买些面粉和油料,尽量避免抛面。男人吃不到十分地抓狂,有一次趁息栈没注意,揣了一把柄猎刀就山了。

    等到息栈急急慌慌地带着一帮村民,起火把山去寻人,却见大掌柜浑溅透斑斑驳驳的猪血,用一麻绳编缵的索连拖带拽,拖了一硕的野猪来!

    息栈真是又气又惊又怕,又无可奈何。

    气得是这野男人山打猎竟然只带一把猎刀,连火枪什么的都没有!

    惊的是大掌柜都六十多岁了,腰杆仍然朗,威风不减当年,仅凭一只索和一把猎刀,就可以猎杀一野猪!

    怕的是这厮毕竟单枪匹,还好只碰上一野猪,你要是碰见了一窝野猪,你打算怎么办!

    大掌柜却不以为然,气哄哄地对前来寻人的村民说:“猎个野猪这算啥?小崽们没见过世面!老现在是力气不够了,他娘的,只能拖着猪走。想当年,老只用一只肩膀就能把野猪给扛起来,转山走上一圈儿!”

    息栈将人拽回家里,抱着腰杆哄了半天:“当家的,以后你想去活动骨打打牙祭没关系,可是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好歹也带上我一起!”

    大掌柜很不屑:“老一个人还用!”

    息栈亲了亲男人脸颊两侧已经白的髭须:“我知你很用!那我就喜跟你一起,你不喜你的羊羔儿扛着剑与你一起山打猎么?”

    “嗯,呵呵,老,跟你啥老都喜……”

    大掌柜伸手息栈的,嘴在他脖颈上蹭蹭,捉住,腻腻地吻,

    息栈有一回城去买面粉,路过大街上的批斗场,红卫兵们挥舞着标语,叫嚣着号,上捆着几个挨斗的倒霉,一个个灰土脸。

    天昏暗去,绪激昂的人群逐渐散去,息栈静静地注视着跪在台上的一个人。那人白的发上粘着烂菜叶和生汤,佝偻着背,哆哆嗦嗦地爬走。

    偶然抬起,视线一片混沌和茫然,只是隐隐约约看到隐没在发之后的那一张脸,一层坑洼不平的丑陋。

    息栈一步步悄然走过去,站到那人面前。二人四目相对,无言地呆望。伏在地上的人手指痉挛,嘴颤抖。

    息栈从包裹里拿两只蒸白馍馍,那个人手,看着他勾着背疯疯癫癫地走掉。

    这是息栈最后一次看到那个人。

    ****

    苒苒芳菲,闲问柳时。

    又是一个十年。

    一九七七年,颠覆浩劫之后第一年恢复考,息教授这时已经被聘回省城大学的文系。不久,老系主任去世了,息栈作为老爷的嫡传亲授弟文系的新系主任,主招收新学生,重建教师队伍。

    在那个普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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