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温柔地说“你就怪罪我好了,千万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该怎么办呢?
他该怎么对待宋世骄呢?
他们两个人到底该怎么办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加在一起,林卓尔已经算不清楚到底是谁欠谁更多了。
另一边,林清晗絮絮叨叨地数遍了宋世骄的好,又拍了拍床铺,分外慨地说:“我觉得还是住在医院清净,我都不想再回家去了。”
林卓尔笑:“医院的单间比我们家面积还小呢,哪儿有家里方便?”
林清晗的语气很是无奈:“医院比家里安静多了。住我们隔的那个小姑娘,没日没夜地拉小提琴,实在是太难听了。”
林卓尔被妈妈逗笑了。
他白天要在外面上学上班,晚上回来则满脑想着心事,压儿没空去注意隔的动静,但林清晗可是受其害。
她柔声埋怨:“我真是想劝那个小姑娘改学钢琴。不是新手还是老手,钢琴发来的声音都是好听的,但小提琴就不一样了。那新手拉的小提琴就跟锯木似的要命,我每天晚上闭上睛,脑里都是吱吱呀呀的声音。”
林卓尔笑:“你是不是天天梦到伐木场啊?”
林清晗也笑了。
她望向窗外,那对琥珀般的浅棕睛清澈极了,就好像日里的一阵轻风,轻轻地来,轻轻地走。
“自从你爸爸走了以后。”
她说,“我就再也没有过梦了。”
林卓尔笑不来了。
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楚淹没了他的心。
他知爸爸的死对妈妈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实际上,妈妈沉迷赌博自甘堕落就是想要逃避现实。
但是他没有办法把爸爸带回妈妈边,所以他无法从本上解除妈妈的心病。
林清晗望着窗外,神飘得很远很远。
“但是我昨天见到你爸爸了。”
她如此说,声音轻的好像一羽。
林卓尔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妈妈应该是梦到爸爸了。
林清晗接着说:“我见到你爸爸了,他背对着我站在我的面前,他还穿着葬时我给他穿的那衣服,所以我知那就是他。我喊他,他不理我。我想走过去,却发现我总是在原地踏步。然后,他就走了,我就醒过来了。”
林卓尔没有说话。
林清晗的语气变得很疑惑:“我一直在想,如果死掉的人是我就好了,但是我偏偏活来了,为什么呢?”
林卓尔勉扯一个笑容:“我想是爸爸还不想让你去陪他吧。”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清晗转过来,冲林卓尔莞尔一笑:“我猜你爸爸大概不想让我就这么走吧,所以我回来了。”
林卓尔担心极了,又劝:“妈,既然你活来了,就不要去想为什么,好好活着就是了。爸爸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想要你好好活着啊。”
林清晗笑了笑,轻声:“对不起啊,卓卓。”
“为什么又说对不起?我都说了,是我不好……”
“不是的,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你的妈妈,我应该好好照顾你的,但我却给你惹了那么多麻烦。”
林卓尔心酸极了。他这段时间面对的一切岂是“麻烦”两字能够形容的?
他想要对妈妈说没关系,他想对妈妈挤一个微笑,但是他嘴一动,却不由自主地发了呜呜噎的声音。
林清晗从床扯了几张纸巾帮林卓尔脸,林卓尔这才发现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已经被温的泪沾了。
无论如何,只要你能回来就好了。
林清晗在医院住了几天,又过一次检查,确定没有留后遗症以后,终于办理了院手续。
但她没有回家,因为宋世骄帮忙联系了一家位于郊区的疗养院。
那里环境很好,安保也很严密,适合疗养散心。
林卓尔担心费用问题,宋世骄叫他不要担心。
“就当是我在将功补过吧。”
电话里,宋世骄是这么说的。
林卓尔心想宋世骄还是那么别扭,明明是他自己想要帮助他们,却非要说成是“将功补过”。
但宋世骄这个法确实不错,疗养院的确更加适合妈妈。
于是,林卓尔又一次腆着脸接受了宋世骄的帮助。
疗养院那边派司机接走了林清晗和她的行李。
林卓尔也跟过去看了,妈妈一个人住一个小房间,每天三餐都有人照顾,没事的时候可以去外散散步,还可以跟其他疗养者一起聊天说话。
疗养院里也有棋牌室,当然是不赌钱的那一玩法。
但林卓尔还是很担心,他百般嘱托妈妈不要再接任何棋牌类游戏,又让疗养院的看护一定要看住她。
如此观察了一段时间,林清晗确实没有再去搓麻将或者打牌。
偶尔心了,她就搬一把椅坐在边上看别人玩。她也怕别人不兴,所以不会指手画脚说三四,只是托着默默地看着。
林卓尔也知戒赌要循序渐,便默许了妈妈这样小小的“犯规”。
值得一提的是,林清晗自杀未遂的事居然还上了当地的新闻。
新闻里说,据林女士的儿反映,林女士是因为不满拆迁待遇所以才放煤气自杀的。
而且,电视上还信誓旦旦地放了打过赛克的亲笔遗书,白纸黑字地写着“无良开发商”等目惊心的字样。
林卓尔觉得很奇怪,他压儿没有接受过采访,新闻里说的“林女士的儿”到底是谁?
记者又是怎么拿到林清晗的遗书的呢?
遗书容怎么还和宋世骄说的不一样?
妈妈明明是因为还不起赌债才自杀的,怎么放在电视上就变成了谴责开发商呢?
于是林卓尔打电话去问宋世骄,宋世骄居然云淡风轻地说,这都是他安排好的。
林卓尔吓了一,你安排好了什么?
宋世骄说,你妈妈写的遗书还在我这里,电视台放来的那一封是我让人重新写的,容当然不一样了。
林卓尔着急了:“那你不是故意制造假新闻吗?”
宋世骄笑了几声:“要不你去举报我啊?”
林卓尔不说话了。
他光是靠想的就能想宋世骄那微微眯着睛的坏笑模样了。
对付氓果然还是要用氓,也不知宋世骄用了什么手段,这一条普普通通的社会新闻居然引起了当地各路媒的转发评论,后续影响发酵得非常大,最后引起了上层领导的度重视。
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之,相关开发商不得不召开发布会,他们表示会暂时搁置拆迁计划,一定会研究更好的补偿方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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