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5_繁枝by吴沉水

没事，老病，歇就好。”王铮闭上又睁开，微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徐哥，给你添麻烦了。”

徐文耀摇摇说：“别客气，不过你这病瞧着怪吓人的，还是早个检查什么的，要不咱们现在找医生去，反正在医院里，要找人也容易。”

“不用了，大过年的，医生也要看晚。”王铮笑了笑，说，“可能低血糖了，我还没吃饭。”

徐文耀睁大，知他肯定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也不多问，岔开话题说：“那不成，这可是年夜饭，走，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他笑着站起来，王铮迟疑地说：“于萱……”

“甭理她，吃饱了睡着了，跟猪一样，好养活。”徐文耀络地说，“走吧，咱们找个好地方好好搓一顿，好歹也是过年嘛。”

王铮说：“过年很多酒楼都歇业了，剩的人家年夜饭都是人家提早好几周订位的，咱们现在去，哪里能找到吃饭的地方。”

徐文耀呵呵低笑，说：“这你就不懂了，跟我走吧，别的我不敢打包票，吃东西这个门，你得听我的。”

他说完，迟疑了一，主动伸手，王铮挪不过他，只得笑了，伸手搭在他手上借力站了起来，徐文耀心里一，脸上却不动声，拍拍自己的胳膊说：“能走吗？不能走，我扛你过去。”

王铮没好气地说：“有吃大的动力在前边召唤，我爬也会爬着跟上来。”

徐文耀哈哈大笑，心里那被人碰到手掌的不适和奇怪的悸动被冲淡。夜，王铮的侧脸消瘦却俊雅不凡，时间序列好像被撕裂，撕开了一个黑，多年前那个青年仍然健在，即便满疲惫，即便满面烟尘，可到底还在原地，而自己已经成，成为胳膊壮实，材魁梧的男人，肌蕴藏着力量，如果愿意，猛然打去一拳将脆利落，能重重将对手的鼻梁骨打断。

但只是一刹那，徐文耀却清醒了，王铮不是那个人。

他的拳确实握起了，但只可惜，却没了能为他揍人的对象。

十四岁的时候，徐文耀总想着要为所的人什么，他的意如此之多，不找方式来表达，已经快要将自己淹没。有一次，他用偷看老师份证的方式，知了青年的生日，徐文耀运气很好，他赶在青年生日之前获得了确切的日期，于是送一件什么礼，突然之间，成为这个少年生活最重要的事。

白天也想，晚上也想，吃饭的时候想，上课的时候想，这个礼在心里掂量的时间越久，就越超礼本的意义，成为一个象征，一个满载意的符号，徐文耀想，这个礼一定要能够让老师看到的第一就喜上，就不自禁地微笑，就觉得心一，就会由此，把他也铭刻到心里。

他观察力锐，行动力超常，很快注意到青年没有一块像样的手表，官的徐文耀当然知一块真正的名表可以价值连城，但他在十四岁的时候，却还愿意相信有些东西超了金钱本，于是他突发奇想，要送老师一块怀表。

真正老式怀表，旧上海滩留洋的儒雅之士怀揣的东西，德国制作的密机械表典范，镀银的外壳，却雕细琢，刻有丘比特箭图案，四周缠绕玫瑰和忍冬枝蔓，是一件真正的艺术品。

徐文耀托国外的亲戚，七拐八拐买来的，了他上全的压岁钱。

这块表送去后果然能博得老师一笑，但过不了多久，他却发现，老师居然将这块表转送了自己的女友。

原本无可厚非的一件事，但对十四岁的少年而言，却成为不能接受的打击和侮辱，他怒火烧，恨意满腔，血气一涌上来，恨不得亲自把那个女人当着老师的面掐死。

但是，他没有动手，却得那么纯良俊秀的男人，亲手杀死自己所的女人。

青年狱后，徐文耀不是没想法设法过，但他那时候才只有十四岁，他不知求谁最有效，对这个社会的德和法律隙，他还不懂得怎么去钻营。他只知没法可想了，跪来求自己的父亲，父亲被他闹得没办法，也认为自己的孩如此维护师，算得上一件好事，便真的派人过问了这个案件。

只可惜青年杀的新闻早已闹得沸沸扬扬，造成社会上的广泛关注，此时手已经太迟，而且他认罪态度并不太好，这样去，很可能被判死刑。

徐文耀慌了，他求律师带他去看老师，他想劝老师认罪，无论如何，活着才是最重要。

他如愿以偿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但是，那个人已经磨掉上俊雅的光环，他穿着过大的囚服，剃着糟糕的短发，神空茫，呆呆看了他半天，才古怪一笑。

徐文耀很想哭，面对面，隔着一张墨绿方桌，这个人仿佛蜕变成他不认识的另一个人，仿佛有不知名的异型，从他迅速壮大，着他的，却把他改造成另外的生。曾经安贫乐，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好脾气笑容的老师，如今却瘦骨如柴，目光闪烁不定，畏缩的同时又带着神经质的狂躁。徐文耀试图劝他认罪，打包票说认罪的话一定会找法官免他的死刑，他说得燥，对方却恍惚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