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釉胡地将鬓边的发掖到耳后,说:“我继续去洗菜了。哎呀,再拖延可要晚了饭。”
纪秀君还想再劝,毕竟肖折釉上十三了,说起来已经可以陆续相看议亲了。可是她也知肖折釉执拗的,一时半会儿恐怕劝不了。再说今儿个是大年三十,还是先不说吧。纪秀君便也不再提起这个,继续去炒菜。
纪秀君哪里知肖折釉并不是因为这一世母亲和嫂的生产产生了心理影,而是肖折釉上辈就是难产死的。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那对难产的恐惧还笼在肖折釉心里。
过了一会儿,纪大娘和东、桃两赶集回来,后面跟着东和桃的三个孩。一家人一起帮忙,将还没有烧好的两菜炒好。然后摆桌吃团圆饭,闹闹的。
肖折釉也跟着一起笑,可她又忍不住想起漆漆和陶陶,不知这个新年他们两个过得怎么样。虽然有大太太照拂,可她还是担心漆漆会闯祸。
夜里,家里老老小小都休息了。纪秀君还在抄书。
“嫂。”肖折釉走来,拿了纸笔帮她一起抄。
“我自己抄就行了,你难得回来一趟。”纪秀君也没抬地说。
肖折釉没接话,默默抄起来。这些抄好的书是要拿去卖了换银的。抄着、抄着,肖折釉忍不住问:“嫂,当初将军留了不少钱银。这回我又带回来不少,漆漆几乎把自己的小金库都掏空了。其实你不必要这么累。”
纪秀君笑着摇摇,说:“总要自己些事,霍家给的钱银我得不踏实,更何况要给我寄和雪满个榜样。”
肖折釉把笔放,望着纪秀君,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嫂,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活着的人不能为死了的人耗尽一生,哥哥想必也希望你过得更快乐舒心些。”
纪秀君笑了一,问:“如果一个女人一生不嫁人就是罪过吗?”
肖折釉愣了一,急忙摇摇,说:“不论男女,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和别人不同的选择,并且能够承担相应的后果,就不是罪过。”
“那么为什么嫁过一次的女人不改嫁就是被困在过去里?就是过得不好?就要被别人怜悯?”纪秀君笑着望向肖折釉,“折釉,这一个月你也觉得嫂过得很不好,需要别人来可怜、解救吗?”
肖折釉摇,这一个月的纪秀君脸上永远挂着浅笑,若不是那一素服,更想一个幸福的小妇人。
“我寄和雪满茁壮成,学堂的孩越来越多,读书也越来越好。嫂现在过得很好,真的。嫂不需要一个多余的男人相伴。”
肖折釉想了一会儿,才说:“嫂,如果将来有合适的人,我希望你还是可以去试着接受。”
纪秀君“嗯”了一声,继续抄书。
哪里还有什么合适的人,有的人天生偏执,这一生也只能动心一次。事实上,纪秀君至死也没有为第二个男人倾心过。
肖折釉在纪家住了近一年,直到第二年十月。
肖折釉抱起一摞书,准备送去学馆。她双手抱着书,没有手再去开院门,只能转个,用后背去将小院的门推开。
小院的门被推开,她转了个圈站稳,一就看见站在院门的霍玄。
肖折釉怔住:“将、将军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接你回家。”霍玄探手,将肖折釉怀里的一摞书拿过来。
“行的事忙完了?”肖折釉局促地拉了一衣角,问。
“没有,回家过年。”
肖折釉这才恍然,居然过去了一年,又快要过年了。
“这些书要送去学馆?怎么你自己,那两个丫鬟呢。”霍玄问。
“绿果儿和绛儿已经先去学馆帮忙了。”肖折釉忙又加了一句,“这些书不沉的。”
“走罢。”霍玄没再说别的,转往学馆走。
肖折釉跟着霍玄一并往学馆去送书,霍玄向来是个寡言的,而因为一年的分别,肖折釉竟然也是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静静跟在霍玄边。想了想,肖折釉开始找话题,或者说……想听听霍玄的声音。
“将军,这一年很辛苦吧?”肖折釉仰望着霍玄。
“尚可。”
“这次真的麻烦将军了,折釉耽误了将军不少事……”
“无妨。”
“我收到陶陶寄的信了,他已经考过了童试,正准备过了年的秋闱。这孩在信里一副成足在的样。”
“不错。”
肖折釉找不到话题了,索也沉默来。
的青砖路上,两个人的影重叠大半。肖折釉望着地上的影,嘴角不自然地翘起一丝笑来。
霍玄忽然停了来,摸了一肖折釉的,说:“了不少。”
肖折釉一怔,匆匆低,掩藏脸上的一抹红,说:“总是要大的……”
“也是。”霍玄转过继续往前走,心里却合计起来,这次回去没多久就要过年,而过了年,肖折釉也就十四了,可以说亲事了。
霍玄又看了肖折釉一,心想可不能委屈了她。他打定主意回去以后仔细挑选整个明定城的青年才俊,挑一个全天最好的夫婿给她。
能回家乡看望嫂和侄、侄女,肖折釉是兴的。可是在纪家,她毕竟是个外人。这一年住来,也着实不短了。蓦地听霍玄说“回家”,肖折釉心里也说不清什么滋味。纪家不是她的家,霍家当然也不是她的家。
不过漆漆和陶陶在霍家,这么想着,回明定城也勉算是回家了。
肖折釉临走的时候,纪秀君十分不舍,恳切求了霍玄多次要好好照顾肖折釉。而肖我寄和肖雪满两个孩更是拉着肖折釉的手哭鼻。
“姑姑,再住一阵不好吗?”
“姑姑,你次什么时候回来?”
肖折釉蹲来,抱了抱两个小家伙。次什么时候回来?她哪里知……肖折釉不想让霍玄等太久,又胡安了两个小孩一阵儿,就跟着霍玄离开了。
坐上离开的船,肖折釉对站在岸边的纪家人和两个小孩挥了挥手。
相聚总有分别时。
从船改乘车的时候,肖折釉和霍玄意外地遇见了罗知州一家。罗知州升迁,要调往明定城了。
罗如诗拉住肖折釉的手腕,睁大了睛,兴地说:“这一路不会无聊了!哈哈!”
“罗姑娘。”肖折釉一把她想起来了。当初那个把她压在撕衣服的小姑娘,那个因为霍玄一句“她穿了你一件衣裳,赔十件。”就带了一大堆衣服给肖折釉,肖折釉不收就哭鼻的小姑娘。
“如诗,又莽撞了!”罗知州皱着眉,带着溺的语气训着自己的小女儿。
罗如诗讪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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