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 - 223-228

半，也许是装作不在乎，没有说的是，她好羡慕。

    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她不是爹的女儿吗？爹是讨厌她吗？不喜她吗？为什麽爹不来看她？

    她不敢去问张妈，唯有将所有疑问全放在心底。

    直到她十五岁，当在小院门见到那个大威严的男，她觉得陌生且熟悉。

    那时的心实在是难以形容。突然吗？当然是的。手足无措吗？自然是有的。除此之外，还有茫然还有惊喜，直到爹走後许久，她仍是无法回神。

    走角阁的时候，她有不安，有忐忑，同时也有雀跃。她不知将会发生什麽，将要面对什麽，待她意识到，便从到脚，凉了个通透。

    即便震住，即便害怕，她都没有反抗。

    那一夜，仓皇懵然间，她失去了初贞，天一亮，她被扶角阁，扶了言家大门，在被轿之时，她的爹只给了她一句话：记住，无论如何，你姓言，你总是我的女儿。

    女儿……是吗？是这样吗？

    她以为只要乖乖听话，便能令爹的目光多有一些投注。她以为只要顺他的意，他便会兴，他不会再忘记她，他会关心她……他会来她。

    她太天真。手里仿佛抓着了一丝希望，未有确定，她就迫不及待奢想着更多，奢想那些原本就不属於她的东西。她也很傻，经历皇，对於丹儿，她仍无法去责怪，无法去恨。因为与丹儿的谊她视之珍贵，她有的不多，她不能，不可以再失去。

    对她的好，她牢牢揣记於心。因为那些关切怜惜，除了张妈丹儿，她从未在别人上受过。岳哥哥，二少爷，大少爷，王爷，他们以不同的方式走她的生命，继而驻?她的心底，她已无法忽略。

    其实，她不可怜的，对吗？

    其实，被抑或去，她也可以的，是吗？

    其实，她拥有的已很多。

    他们，都在她的边。

    墨九停不哭泣。鼻通红，泪混着鼻涕，一脸的狼狈。

    说不是喜还是难过，兴许二者皆有，一只大手伸过来，默默的为她着泪。

    哽咽声接连不断的，仿佛快透不过气。她没有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没有听到跨步迈的声音，当她抬起，透过泪迷蒙，她看到两张相似的脸。

    他们静静的围在她边，没有人说话。

    房弥漫着温，令她觉意，於是，泪更是汹涌。

    她不再逃避。哑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将这段时日，经历，一一，细细的诉说。

    哪怕其有着难启齿，哪怕亲再提，不亚於血淋淋的再揭伤疤，哪怕回忆如同梦靥，痛楚亦是刻，她没有退却，她勇敢的正视。

    她告诉自己，最後一次。

    心颤，害怕，绝望……这都是最後一次。

    说完之後，她便要将这些连着皇的一切统统忘记。

    把不愉快的赶心底，不再添痛苦不再添难过，跨过这个坎儿，不想过去，只看前。

    就这样，墨九说着说着，泪间歇着有止有落。和盘托，了决心，像拨开了霾，散去了闷浊，随即，轻松转然而生。

    接来，无论是人或事都在逐渐变得好起来。

    乌少正的箭伤一日日的恢复，皇那边未见异常，乌岳来过墨院探望，而张妈已能床走动，墨九在欣喜之余，每日天两边照料，心无旁骛，过得充实而忙碌。

    府外的城也是闹。街，客栈，酒楼，一涌了许多人。他们来来往往的穿梭，看着装打扮，不像是本地人士。

    墨九还在闲暇之余，学起了刺绣。因为山儿告诉她，两位少爷的生辰将近。可府里年年的习惯并非设宴摆酒，两位少爷不喜闹，吃碗寿面，生辰便算过了。

    墨九听了之後就放在了心上。虽然她过生辰也是吃一碗张妈的寿面，但她如今已视乌府为家，第一次迎他们的生辰，她觉得自己不能不些什麽。

    她想不什麽特别的，送礼嘛她没银，不好问山儿借也不好问老伯伯借，若向他们借……就算买了东西也是没意思的。

    山儿说，不在贵重，关键是心意。

    她想了又想，那些雅的啊别致的啊她一样都不来，还是实际些，问山儿要了针线，她预备试试看，亲手两只钱袋。

    山儿陪着选好了料，在她的教导，墨九剪了样儿，接来便是认真奋力与针活。

    这一日午後，墨九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山儿在一旁磕着瓜边看边指。没多久，房门外有了动静，只见乌伯佝偻着背，领来了一个人。

    墨九抬见到，立时一愣。

    这个人悠悠迈过门槛，扫视过四周，一双灵目停驻在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