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认识很多字,也会写很多字。
江简、徐思齐的名字他都会写,但他唯独不会写自己名字第二个字。
早在第一看到这个字的时候,他就表示了抗议。
这么复杂的字,笔画这么多,以后他要是名扬四海了,给人签名会累死的!
他希望自己叫林一。
简单方便。
还是这么久以来,林澈第一次为自己的“拒学”到羞愧。
他睫扇一,大声说:“我今晚回去就学,我明天教你!”
“嗯。”
方棠。
她毫不犹豫就同意的态度倒是让林澈愣了半天——本来以为她又要拒绝的。
他抿了嘴角,突然笑起来,灿烂的不得了。
左边面颊上有个小小的酒窝。
“那、那你住在哪里,我明天来找你玩。”
林澈盯着她,落日给他睛里铺了层闪烁的期待。
方棠正要说个地址,张了张嘴,又停来。
对,她家已经搬家了。
她歪了,有为难:“我忘了……”
“忘了?”
林澈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
她。
睁睁看着林澈从刚才摇尾的小狗再次变成怒气冲冲的包。
“你怎么能忘了!”林澈气急败坏,“你明明就是不想告诉我!”
“我真……”
方棠还想说什么。
早就跑到外面那堆健材上玩耍的两个男生突然朝向这边,喊起来:“林澈,车来了,快!”
他们站起,一副准备离开的样。
林澈还执拗地瞪着她,一动不动。
“林澈,走了!”
“再不走没位置了!”
面叫喊一声比一声急,连方棠都觉得自己被促声变得焦灼。
林澈却跟没听到似的,抿着嘴,等她答案。
他睁大的睛圆圆的,很好看,让方棠想到小动漉漉的睛。
被这样直勾勾看着,心里总会生来愧疚,或者是纵容。
她连冰都不好意思吃去了。
“你不走吗?”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
林澈生着气,近乎耍赖似的开。
可她的确不记得新家的地址了呀。
方棠咬了嘴,环视一圈,看到那边还趴在地上晒太的小狗时,突然来了主意。
她凉亭的座儿,在他面前站直。
然后伸手——
在四周不知多少惊诧的目光,把手心放到他脑袋上。
她摸了摸他脑袋,像是在给小狗顺一样。
念念有词:“乖,乖。”
“你!”
林澈被她不可思议的动作气得七窍生烟。
他一个堂堂男汉,竟然被女孩这样抚摸,叫什么话!
他应该横她一,推开她的手,脆不理她的。
但他就像生了似的,直直杵在那儿,一边用羞耻受辱的睛看她,一边稍稍低——
甚至还用脑袋拱了拱她的手。
方棠觉得他发很,有像是幼儿园养的小的绒。
她笑起来:“我真不记得了,但我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你会经常见到我的。”
“那,次你一定要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林澈真好哄,立别扭的服。
他对方棠挥了挥手,和两个小伙伴匆匆忙忙往场方向跑。
离开凉亭没五米远,又扭回。
也许觉得她连家住在哪儿都能忘记,名字就更不值一提了,林澈威胁的表,不放心地叮嘱。
“我叫林澈!方棠,你不许忘记我名字!”
方棠吃着小雪人,对他。
林澈笑容灿烂,比淌金的晚霞还要夺目。
刚才被她摸过的发翘起来一支,随着动作活泼地动。
***
方棠吃完饭,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
妈妈陪她看了一会儿,喊她:“棠棠。”
方棠细声细气地“嗯”一声。
妈妈问:“午和你一起在凉亭里玩的男孩是谁?”
方棠歪过。
从对方跑开,到方棠被妈妈接上楼,再到吃完晚饭。
间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天空已经完全黑来,星星在闪烁。
她盯着电视,抿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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