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全都是些不值钱或不用的,最后两成不知所踪。贾母当时便觉得气血上涌,脑眩,有些承受不住,这会儿又见了这许多账本,简直要了她的老命。
若是祭田被败光的消息传去,荣国府在大庆可还有立足之地?先不说贾珍父会不会打上门来决裂,单贾氏宗族所有孙,一人一唾沫也能淹了荣国府!
然而贾赦却全然不她的顾虑,摇嗤笑,“又不是我造的孽,要赎买也该二弟一家去赎买!赖大贪墨的是我的家产,全数应该归我,谁都不许动它分毫!”
“你这不成的东西,整日只抠着钱儿不放!你怎不替全家人想想……”贾母举起拐杖要砸。
贾赦利落的躲开,冷笑,“弟媳妇发卖祭田的时候,怎不替咱们一家着想?!究竟谁抠着钱儿不放,母亲你要搞清楚!荣禧堂本该是我的,家产本该是我的,实职本该是我的,却全叫二弟占了去,还教唆我儿跟我离了心!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了!我要分家,让二弟一家净,有多远多远!不同意我便把弟媳妇那些丑事全都宣扬去,反正府人人厌我避我,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怕个卵-!”
“孽障,休要胡闹!”贾母心急如焚,抢上前捂住他嘴,气恨,“这些事若宣扬去,贾府倒了你又有什么好?”
贾赦掰开她手指又要大喊大叫,贾母实在无法,只得妥协,“成,赖大的家资你全都拿走,日后休要再提分家,也休要再提揭发你弟媳的事。赎买祭田的银,我来!”
父母在不分家,贾赦本也没想成功,只不过以此要挟贾母占些便宜罢了,想到日后握有这样大的把柄,可以时时从府掏钱,当即笑得牙不见。
贾母抡起拐杖怒喝,“你,快快给我去!”
贾赦麻溜的了,门后看见立在窗外面无人的贾政,好心的龇了龇牙。
贾政没脸与他打招呼,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跑了,半似想起什么,转而冲祠堂,将王夫人毒打一顿。
这边厢贾母叫来鸳鸯筹算赎买祭田的事。将账本全摊开,一笔笔加起来再添一折价费,竟要二三十万两之,可这笔银又不能不,否则哪年族老们想起来盘查一番,荣国府就全完了!
贾母把所有私房钱都找来算,终究是凑齐了,人也活生生怄一血来,心越想越觉得不甘,拍桌怒吼,“毒妇!我怎鬼迷了心窍,没把她勒死!来人,去抄二太太库房!”
一众婆齐声应了,也不与周瑞家的理论,蛮横撬开铜锁查抄。不查不知,一查吓一,原张氏的分嫁妆、老太太的分嫁妆、邢氏的分嫁妆,李纨的分嫁妆,贾的分嫁妆、王熙凤的分嫁妆,另有许多说不清的钱财……琳琅满目,金光闪闪,堆得到都是,叫人看了直犯。
王熙凤听得动静挤去,再来时脸铁青,咬后槽牙呢喃,“好姑妈,你果真是我的好姑妈!”
等贾环踏府门时,这闹剧已然尘埃落定,鸳鸯表平静的来请他去老太太那里。
“回来啦,坐。”贾母歪在炕上,脑门扎着一块方巾,有气无力的开。
“叫我来所为何事?”贾环开门见山。
贾母拍拍手,两个面相明的嬷嬷并八个大丫八个小丫鱼贯从室走,规规矩矩站在少年后。
“我见你边没什么人伺候,便给你了一些。两个嬷嬷,十六个丫,规格与宝玉一般无二,你可满意?”
“有人伺候自然是满意的,若老太太能更大方一,把她们的卖契也一并给我就更满意了。没握住这些人的命脉,指不定哪天又被谁给害了去!老太太你说是也不是?”贾环挑眉冷笑。
贾母没料到他说话如此直白,差又怄一血来,却生生忍住,冲鸳鸯使了个。
贾府被王夫人一番折腾已然日薄西山,气数将尽。大儿纨绔,二儿迂腐,贾府急需培养一个人来独挑大梁。宝玉那糯她暂时指望不上,贾琏也是个不成的,现一看贾环,倒还有那么一二分希望——有心机、有手段、有靠山,就是他了!
鸳鸯很快拿了一盒卖契来,毕恭毕敬呈到环三爷跟前。
贾环也不废话,捞起盒,带着一群人浩浩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谢我的小萌们!挨个儿么么哒!昨天犯困,本打算眯一眯,哪想到一觉睡到半夜,既没贴文也没码字,吓死个人了!还好我半夜醒了,疯狂化打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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