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仙人又笑了起来:“令郎这得的是相思病,你说这病要怎么才能好?”
紫霄夫人愣住了,我也愣住了,在场除了那个古怪的仙人外,其他人都陷在了一诡异的氛围。
如果真如这仙人所说,我必须要回到现实才能活命,而韩筹又不能离开我的话,这言外之意岂不是让韩筹跟着我回到现实?
这……这可以吗?
困扰了我这么久的问题,此时真的能迎刃而解?
绝望了这么久,如今终于有了希望,我此刻的心非但没有欣喜若狂,反倒像天上掉馅饼一样惊疑不定,惶恐不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时,一沙哑粝的声音不期然地从我畔响起:“你能让我跟他去到那个世界?”
那仙人睛一亮,像是一直等着这句话般迅速地回:“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先完成一件事……”
“不准!”
一旁呆站着的紫霄夫人就像是一被踩到了痛脚的狂狮,忽然爆发尖锐的喊声,神凶狠得令人止不住退避三尺。
可是她的凶狠对韩筹仿佛没有起到一影响,他的目光仍是直直地看向那位仙人。
“你…你为什么就要这么执迷不悟!你知我当初失去你时,是多么地痛不生,让你从小就受尽苦难,是我的错!我没尽好一个母亲的职责,但你来了又走,这…这…”紫霄夫人说着又红了圈,她眉间的痛苦再真实不过。
一旁的紫霄龙君反倒是最在场最冷静的一个,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我上,见自己的夫人哭得泣不成声,他摇了摇,揽住了对方颤抖着的肩膀,语气平静地:“你还不明白吗?这位仙君的言之意就是筹儿留在这就没了活路,只有让他走,才能捡回一条命。”
“就不能让他留来吗?!”紫霄夫人双通红地瞪视着我,仿若世仇。
紫霄龙君叹了气,没再说话。
那位仙人倒是很直接地说了一句“不能”。
紫霄夫人终于崩溃了,她捂住脸,就像个二八少女一样小跑了去。
紫霄龙君也忒无奈地追了去。
我与那位仙君面面相觑了好一会,也不知那对夫妇到底商量了个什么结果,没过一会,又双双返了回来。
结果是胳膊扭不转大,至于谁是大谁是胳膊不言而喻,结果当然如我所愿。
只是那位仙人要韩筹的最后一件事,却令我分外不忍。
原因是韩筹为上古神兽,无论是龙还是龙魂,我那个世界都无法承受,毕竟每个世界都有自的规律来维持生命的循环运转,例如在妖界,自然存在法术,以及各怪模怪样的妖兽;如若在仙界,那自然又是另一事规则,包括我曾经经历过的修真、西幻、机甲等世界,存在于那个世界的事只能生存在那个世界,如果将机甲时代的科技带修真界,将西幻界的元素法带古代,那么各界都会了,逆反了天的秩序回。
因此,韩筹要跟着我回到现实,他只能舍弃自己的龙,变成一个跟我一样的普通人。
可这件事说来简单,起来却很残忍。
剥夺与生俱来的龙,是只有犯天条的罪人才得以实施的酷刑,据说是要扒,并将魂魄溶于仙炉三天三夜才能完全脱离龙。
我觉得韩筹认识我实在是他最造孽的事,我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忍着心里烈的不舍劝对方:“阿丑啊,算了吧,我觉得你在这待得好好的,没必要跟我回去受苦,我在那个世界吃不饱穿不的,你来也是拖累了你,还是有缘再见吧。”
对方本是倚靠在床慢条斯理地吃着我剥好的橘,一听这话,顿时也不吃了,睛直直地看着我,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我被看得发,为了缓和气氛,我便笑了两声随:“别瞪了!你珠就算瞪穿了也没以前灵灵那么好看,也别皱眉了,本来就一层,现在看更像骷髅了!还有那张嘴也别抿着,已经够歪了,你还想它变得更歪啊!”
我的玩笑显然是不合时宜的,本以为对方会被我逗笑,想不到却迎来了更为冰冷的视线,以及那寒气冻人的“”字。
我还想贫两句,可当我的目光无意瞥见对方那双曾经得无以比,如今却像爪一样骨瘦如柴的手攥成拳,脉络一青白凸起时,我的莫名地一阵刺痛,恨自己嘴贱的我别无他法,也只能逃一般离开。
谁知我这一逃,竟然让我错过了最重要的事,当我第二天准备好歉疚之词去找对方时,却扑了个空,早早坐在殿厅喝茶,似乎在等着我的那位仙人告诉我,韩筹昨晚就去找紫霄龙君了,此时应该正行刑。
我听得一阵冷汗,虽然我私心的确是希望韩筹跟我回到现实,但这个刑法实在太残忍,就算迫不得已要行刑,也得将养好再说啊!就以他如今那小板,别说扒了,就连咳两,都担心他不过气给噎死。
我怀疑是我昨天的话刺激了他。
但现在人都已经去了,我还能什么,也只有揪着心枯等。
第一天,我夜不能寐。
第二天,我魂不守舍。
第三天一早,我就蹲在紫凌府门,地等着,从早到晚都没敢挪一步。
“唉,我说你用得着吗!没听人家说三天三夜啊,最早你还得等到第四天凌晨才能见到他呢。”那仙人似是无语地朝我摇了摇,随后又是一步三摇地伸着懒腰回去了。
我望穿秋地等到第四天凌晨,果然看见几影正朝门这边缓缓行来。
视野前方的那两影野逐渐清晰后,却是紫霄龙君夫妇,后面那影披着厚重的裘在雪地走得十分缓慢,但我一便认,那正是我朝思暮想的人。
“阿丑!”我几乎是一路狂跑着上前,正想来个熊抱时,对方那被兜帽影所盖的容颜随着一阵风起帽落,暴在我的殷切的视线里。
我不由屏住了呼,像是傻一般呆立当场。
冰雪一样的丽又冰冷的面容,总是将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地聚焦在那张脸上。
他又恢复了他那不可及的貌与贵,我伸的手就像被这满天大雪僵住了,迟迟无法再往前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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