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还没有落。
这让他多少松了气,可是松了气后,却又更加提心吊胆起来。
若是落匪之手,她也许会遭受非人的折磨,可是至少命能保来吧,现在呢,她那么弱的女,在这冰寒森的山里,真得能活来吗?
萧敬远不敢去想,只能拼尽全力,继续顺着残留的线索,一地继续在这大山寻找着。
一直到了第二日的傍晚,当他已经又绞杀了一拨匪,却依然无法从他们嘴里得知阿萝的落,当他在绝望和希望之间徘徊的时候,他的属发现,前面山里仿佛有人走动过的痕迹。
他气,几乎不敢去看,不过到底是走上前去,试探着拨开了挡在山前的那棵枯树。
他低,看到有被人啃过的山果。
他知,山里的小动不是这样啃的。
倒像是人的牙齿啃的痕迹。
心一动,他抿起,试探着唤了声:“有人吗?”
山里一片沉默,过了好半响后,才发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衣料和草时的声响。
接着,山里爬来一个人。
那个人纤细瘦弱,上的衣裙已经看不原本的颜,乌黑的秀发糟糟地夹着草,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脏污,唯独那双眸,清澈如山涧溪,惶恐忐忑带着几分期许,小心翼翼地望过来。
☆、第48章
阿萝渴了就吃雪, 饿了就爬去旁边的树上摘残余的果, 天和了就继续往前走,冷了就找个山躲起来。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 在她窝在一个山里瑟瑟发抖地睡了一觉后,便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是许多人的脚步声, 阿萝不知对方是谁, 但是听着安动静, 并不像之前遭遇的寇。
她咬着, 屏住呼等着, 等了许久。
有人发现了这山,她轻轻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
有人向山的方向走来,她屏住呼闭上了睛。
有人挪走了山前的枯树, 她的大脑和都开始麻木。
有人轻轻地说了声:“有人吗?”
这个声音,沙哑低沉, 带着绷的期望, 熟悉又陌生,仿佛从许多年前的某一天打破光的垒破空传来。
她有片刻的怔楞, 之后仔细地分辨,品味。
再之后,她开始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他?
有一被埋葬了二十年的记忆, 一涌她的脑。
曾记得,那一年, 她在萧家和永瀚并萧家几个妹玩耍, 偷偷地躲在了桃林的木屋一角落, 她自以为隐蔽,并不会被人发现的。
可是那也许太过隐蔽了,以至于萧永瀚等人都没有发现,等到这个游戏结束了,他们也没有找到自己。
而自己,竟然躲在那迷迷糊糊地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惊醒了睡梦的她。
“有人吗?”
就是在她十四岁的年纪,就是这三个字,就是这沙哑低沉的音调。
阿萝缓慢地爬来,仰起脸,望向了山外的那个人。
那人白战甲映照着积雪,青黑的胡茬在横生,刚的脸庞透着比寒霜更冷的凛冽,只是那双似曾相识的黑眸,隐隐透着柔和的期许。
四目相对间,阿萝脑袋“嗡”的一声作响,仿佛被炸开了一般。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此此景,在那个同样十四岁的光里,一定曾经发生过。
望着那个在两世光里把自己寻到的人,阿萝嘴颤了,泪便夺眶而。
“三姑娘……”萧敬远在这四眸相对,有一瞬间的心痛,仿佛被一毒针穿刺的痛。
脑“嗡”的一声,有一刻的混,他甚至觉得,上辈,或者说在哪个梦里,他曾经历过前的境。
他勉稳住心神,再定睛看时,却见她泪珠儿已经往落。
“别哭,阿萝你别哭……”他在瞬间改换了称呼,蹲去,握住了她的手。
她却“哇”的大哭声,直接扑了他怀里。
的带着血腥味跌怀,他意识地抬手搂住她,搂住之后,却是不知所措。
手脚瞬间僵,他低着,看着怀里委屈得哭成泪人儿的她,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木讷被动地抬起手,环住她,再环住。
她浑冰冷,仿若一只在雪地里冻僵的鸟,战战兢兢地瑟缩在他的怀里。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就像抱着没有重量的羽。
周围的属们,全都看傻了。
他们有的跟了萧敬远七年,有的跟了萧敬远十年,可是从未见过萧敬远用这样罕见的木讷透着小心的神,去抱一个姑娘。
——哪怕那个山里走的人是如何狼狈脏污,他们也看,这应该是个姑娘,还是个年轻姑娘。
那姑娘还委屈地冲着萧敬远哇哇大哭起来,像是个受尽委屈的孩见到了亲娘。
一,这两日萧敬远让人不可思议的异常都有了解释。
他们面面相觑后,都纷纷低了。
他们知,他们的将军已经二十六岁龄了,至今还没有谈婚论嫁。
如今前这境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萧敬远没有理会手底人震惊的目光,事实上他此时也没有心思理会,他满心都在怀里的小姑娘上。
他抱着她,翻上,牢牢地将她圈在怀里,一只手握住缰绳,低沉地令:“撤!”
他现在不想捉什么匪了,反正匪跑不了,晚几天捉也可以。
他要带着她去这冰冷彻骨的大山,给她腾腾的,给她温的被窝,再让她洗一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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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她就一直窝在他怀里,没有想过男女之防,没有想过女闺誉,更没有想过,七年前,她已经咬牙切齿地恨着他,发誓这辈再也不多看他一。
她依赖地偎依在他实温的膛上,蜷缩在他厚实的毡斗篷里,安然地享受着他的挡风遮雨,甚至,她还不自觉地用手牢牢攀附住他的臂膀。
她觉得自己在风雨走过了好多年,疲惫至极,也到了濒临绝望的边缘,而他,就是自冰窖拯救他的那双手。
以至于当他终于抱着自己,要将自己放时,她意识一惊,贪婪地搂着他的胳膊,就是不放开。
“三姑娘,别怕,这里安全了,这是山的民宅。”他低声这么安抚。
可是阿萝就是听不去,她摇,拼命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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