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不熄 - 分卷阅读243

    数是北半球的冬天，”休息间隙，黄煜斐拥着赤的李枳，在波动的床面上轻晃，“这座岛是妈妈的结婚礼，她很喜，说要等我结婚时送给我。现在她也算等到啦。”

    李枳不愿让他老是揪着心往那回忆，便岔开话题问：“那你小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在这张床上抱着个男人呢？”

    “才几岁，本不懂是什么呀，更不懂两个男人可以相，”黄煜斐轻笑，“小橘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向的？”

    “很早吧，大概是初？”李枳被黄煜斐圈在间，一一地踩他脚背，“有姑娘跟我表白，要和我接吻，我觉得非常恐怖简直想逃厕所隔间再不来。但平时朋友我是可以直视她们的。”他往后人怀里又缩了缩，“还有一个原因，我对的最初构想就是包容。又琢磨着谁能包容我，谁能把我稳稳当当地接住，肯定不是女孩儿吧。”

    “我得怎么样？”

    “完。二百分。”李枳回磨蹭他，“就说我是撞大运了嘛。”

    “其实小橘也在包容我，”几乎是同时的，黄煜斐也和他一样又了起来，“很时间我以为自己不会被这个世界接纳。”

    李枳人地笑，骑在他上，很有神地往坐：“我接纳，哥，你看好这个过程。”

    才没两天，那辆犹如老的林肯就被搁一边儿了，李枳托付何家找来两辆自行车，拉着黄煜斐环岛玩儿命地骑。他还喜空手骑车，显得乖乖扶把的黄煜斐格外纯良。于是每天就这样稀松地过去，他们骑去西岸怪石嶙峋的石滩，骑去东岸蒸气腾腾的密林。骑去旧书店淘换从没见过的CD和，骑去墙上了海盗标识的酒吧喝无酒饮料。

    一回他们那小酒吧，正撞见全店唯一一把启瓶不见了踪影的尴尬时机，黄煜斐则轻轻松松帮邻桌人连开三瓶啤酒，没错，不借助任何工，单单用手指发力而已。

    他活动着关节，颇有功成退之意，好像懒得解释这门绝技，李枳则煞有介事地跟围上来的众人胡诌：“Chinese KunFu.”

    这话用来唬老外，好像一唬一个准，于是店里其余的二十几位，黑白矮胖瘦不同，一个个儿地把酒瓶往黄煜斐这边举，简直不像要他开瓶，像是要他往瓶上签字。黄煜斐正发愁要怎么拒绝，因为徒手开瓶许久不练，他刚才还觉得疼，却听边李枳又在忽悠：“国功夫是要耗费元气的，”元气二字他特意用的音译，可能就为了显得更加莫测，“我家师傅今天累了，你们明儿再挨个排队吧！”

    黄煜斐合着作神秘状，抿了树莓，实际上是为了憋笑。

    第二回 他们那酒吧，又碰上了尴尬时机。驻店乐队的鼓手骑托摔断了胳膊，其他乐手都悻悻地呆在那儿挖百香果，没了乐，店里全是闲聊的，各国语言咕噜咕噜，一片混。黄煜斐看边椰的家伙不怎么安分，果不其然，李枳跟那儿瞧了一会，撂句“我去玩玩”就直接走上台去。

    也不知语言通不通，他跟那几位本地乐手声并茂地比划一阵，又简单看了两分钟谱，手里随意转着鼓槌，就那么坐在了当地特的改良爵士组鼓之前。

    也不说开始，只是七里哐当一阵鼓，跟弹似的，特别有力，就像只大手，立刻把酒吧整顿得安静些许。

    接着，李枳一个吉他手，敲着架鼓跟素不相识的几位合作了几首Buddy Rich，错拍当然是有，还不少，黄煜斐听得来他的匆忙，但他那一串串节奏敲得确实太带劲，完全不带怯，把演奏当成玩乐来发挥，他享受，台喝酒的诸位也享受，于是也就瑕不掩瑜了。

    邻桌是几个西班牙人，认得他们俩，确切地说，是全岛都认识这对“岛主夫夫”，于是用西班牙音的英语问黄煜斐：“您的伴侣当过鼓手？”

    黄煜斐用西班牙语回答他们：“他是吉他手。没有专门学过爵士鼓。”

    几位愕然，却听黄煜斐又笑着解释：“Chinese KunFu.”

    上午四招摇累了，午在沙滩椅上互相靠着晒困了，防晒霜快要跟汗一块滴完了，他们就回家。海洋气候作祟，每天傍晚都落雨，极细微，黄煜斐总是坐在窗边吃李枳尝试的新菜，对淅沥雨声并没有表现抵绪。两人先前无聊，在二层的图书室翻，找几本母亲留的手写菜谱。许惠之显然是个极细心的慈母，哪怕只来度假，菜品都是贴合当地应季材设计的，儿女最喜的几都用便条标，画上星星，李枳就顺序每天给黄煜斐尝。

    黄煜斐常说这就是记忆的味，有时会望着菜谱的发呆，可他从不主动翻开它们。

    李枳翻阅的时候也是极其小心的，甚至默背来，为了不把这几沓脆弱纸页带厨房，染上油污。他只是在用小火煎番薯的时候，在用擀面杖碾鳄梨的时候，觉到自己切实为抚平黄煜斐的伤痛了什么。

    晚饭后，雨停后，撞在前的是硕大而朦胧的赤红圆日，一寸寸被海面吞。天空辽阔而绚丽，不久便显稠密的星光。游客区的喧嚣很远，而此间静谧，在无人打扰的沙滩上，黄煜斐从背后抱着李枳，从日落到月升，漫涨，他们没有章法地晃悠。

    李枳曾试图把黄煜斐背起来转圈。他还真成功了，不过立刻被镇压。那人反手就把他扛在肩上，抢劫一样回了屋里。

    如此过去数日，平静，，时间恨不得永远停在酒后的午两。在这巧却匮乏的岛屿上，黄煜斐和李枳从未无事可。总是互相看着，黑发丝，黑睛，太使瞳仁熠熠生辉，倒映着棕榈树的婆娑，如同不尽的初夏。他们太年轻，正如任何二十多岁的小伙，敢疯狂，想疯狂，试过沉在摇乐舞，扑在细浪里接吻，甚至彻夜畅谈直到变得忧郁，呼着气在黎明抵死相拥。

    之前谈及，黄煜斐曾解释的那“地域共”似乎也变得好理解了，几本西语饱的那些力与愫，正飘浮在一呼一之。他们不愿离开，计划待满两周，再去波哥大和圣玛尔塔消磨节前的最后一段日。

    某天黄煜斐神神秘秘地，带着李枳去了岛央的一个公园。他说的，这地方以前只是一小片观赏用的可可树林。

    踏过开着紫的苜蓿地，“这是我的树，”黄煜斐指着一棵枝繁叶茂的老可可树，指它树上一块半圆形的疤痕，“也是我的地方。没有别人来过这里。”

    “我想爬。”李枳摘掉框的椭圆墨镜，盯着宽厚的枝杈，以及合心意的度，倒是十分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