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程,最后了夜,一路的灯火亮起,又再一一熄灭,只留寂寥的几盏。
直到夜人静,却看见前边儿还有一幽幽的灯火亮着,他低轻笑了声,步又加快了些。
秦牧走在前边儿,上的戏服都还没换,一红衣,烛火映在上边,那红便更艳了些。
“这回怎么去了这么久?”
“等厌了?”
“我每日里唱完戏就到巷等,等了这么些天,你说厌不厌?”
秦牧回哀怨地瞪了萧无梦一,又再往前走,烛火明明暗暗,他小心地用手挡住了巷里的风,不满地嘀咕了句:“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浪。”
萧无梦一怔,握了手里的剑,又松了开去。
“阿牧。”
秦牧停了步,回看了萧无梦,问:“怎么了?”
“我不是什么大侠。”
“嗯?”秦牧笑:“我知啊。”
萧无梦低着,像是在思量着些什么,半晌后,他开:“走江湖的人,有一生计,以杀人为生。”
手里的灯晃了两,灯光又暗了些,秦牧低着,声音有些轻:“知了。”
他走了两步,又问:“就因为这个才三天两的要走?这回来了待几天?”
后的男人静默了片刻,伸手将秦牧拉到了前,借着那微弱的烛光,把秦牧略有些散的发挽到了耳后。
“这回……只是路过。”
秦牧愣住了,提着灯笼的手一松,灯笼在地上了两圈,夜风一,就这么灭了。
“萧无梦,我想你。”
夜更了些,远那几灯火最终也消失不见了。
萧无梦轻轻地叹了一气,他低吻了一秦牧的侧脸:“再过半月,得了闲,来陪你。”
萧无梦依旧静静地站着,很久才回过神,讨价还价似的问了句:“不能……不去了么?”
男人为难地笑了一,松开了抱着秦牧的手,秦牧却执拗地拉着男人不肯放,低一一贪恋地蹭着他温的掌心,又沿着掌心那几条浅浅的纹路开始慢慢的描画,一遍又一遍,像是多重复那么几次,就能把面前这个人的命理刻自己的一生一样。
描画的动作越来越慢,秦牧渐渐松开了手,又抓了回去,像宝贝似的攥了,磕磕绊绊地说:“我……我给你看一手相?”他胡地解释着只为了再拖延一时间,“前路凶险,看一总是好的……”
萧无梦微眯着,墨沉沉,映不一光。
“别看了。我这人,命都不是自己的,又有什么好看的。”他转,走了一片不可测的漆黑。
秦牧在夜风沉默着站了许久,直到耳际的发又被,才提着一盏灭了的灯笼走了更更黑的巷里。
第十二章
半月后,萧无梦回来了,眉宇间的戾气似乎更重了些,旁人看了轻声地嘀咕:“你看,这人一看就是在刀尖上血过活的!”
男人听到了路人的议论,想起的却是那戏楼的老板——只也有那个傻,才会一脸憧憬地喊自己一声“大侠”了。
他一路走得很急,来不及看一这个季节的梁奚与平常有和不同的景,也觉不到大暑的天有多,刚夜的时候终于走了梁奚这座山城。
暑气未散,还遗留着白日里的灼,萧无梦在一家酒馆门前停来歇息了片刻,准备继续赶路时,耳边忽然传来一熟悉的声音——“萧无梦。”
糯糯的,挠得人心。
萧无梦应声回眸,只见秦牧跌跌撞撞地从酒馆里走了来,一酒气,睛通红,像是刚哭过的样。
萧无梦忽然就不太敢上去,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他也有“不敢”的事。
秦牧却看见了他,乎乎地走了过去,一张脸皱得像吃了黄连一样,一刻,整个人倒到了萧无梦的上。
“萧无梦。”
万分委屈的一句。
萧无梦整颗心顿时像是泡了腌酸梅的摊里,酸涩得让人说不一句话。
秦牧腻在他上,双手死死地勾住他的脖,灼的带着酒气的鼻息一一地洒在萧无梦的脖颈:“你太坏了,让我等了这么久。”
耳边一阵又一阵的,萧无梦的脊背得笔直,心里却莫名地有些虚,他小心地问:“秦牧,你哭了,是不是?”
秦牧眨了两,看着萧无梦,似懂非懂的样,里边儿蕴着一层薄薄的雾,醉意朦胧地盯着他看。
萧无梦又问了一句:“是不是?”
秦牧忽然笑了开来,他把磕在萧无梦的肩上,一一地轻轻蹭着。
“才没有。”他得意地说:“我这么聪明,谁为了你个混哭啊。”
萧无梦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背起了秦牧,大步大步地向前走。
秦牧抱着萧无梦的脖,大约是醉的太厉害了,开始糊地嘟囔,像是快睡着时的呓语。
萧无梦其实没有听清多少,却一直应答着:“好。阿牧说什么都好。”
却在一刻特别清晰地听见秦牧说了句:“萧无梦,别去杀人了,我唱戏养你……”
萧无梦的心猛地动了一,觉上的每一块肌都开始叫嚣,抑制不住地微微发颤,然而整个却又都僵着,全然不知什么反应。
“唔,你怎么不理我啊?”秦牧把磕到他肩膀上,呢喃:“别再走啦,你一走我就心慌……”
萧无梦慢慢转过,看着秦牧醉醺醺的样,认真地答:“好啊,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再不走了。”
秦牧睁开迷蒙的双,波潋滟。他凑过去在萧无梦上轻轻一,近乎撒的一句:“你真好。”
夜风悠悠然的了起来。
萧无梦迷失在了这个浅尝辄止的吻里。
或许,大千世界,一个人走的时候往往不会觉得多孤独——直到他现。
他挲着秦牧的脸颊,轻声:“秦牧,等我。”
声音太轻,字句一离就散在了空气里。
秦牧醉的太厉害了,他听不清萧无梦说了什么,只是冲着他笑,氤氲着汽的里一片迷茫。
萧无梦侧过想去亲吻他,秦牧却忽而想起了什么,挣扎着要从他上来。
“怎么了?”
“灯……灯落在酒馆儿了……”秦牧说着又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左摇右摆的样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
萧无梦哭笑不得地跑上前拉过秦牧的手往回走。
酒馆儿就快打烊了,秦牧一路走得急,终于赶在打烊前拿回了自己的灯笼。他举着灯笼炫耀似的朝萧无梦晃了晃:“有了这个,你就会回来啦。”
萧无梦一看,却是个红的灯笼,像极了寻常人家办喜事时才的灯,他凑过去调笑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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