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小录 - 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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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生意稍动,装作就枕沉眠,又觉一探衣衫,原是彼纤纤指,肌生寒,不禁瑟缩。

    潘若知其半睡半醒,竟不收敛,反以手将生起来,附耳低语:“弟慕朝夕愈,恐兄不喜南风,故不敢言。”见生耳红,甚喜,“今难禁,纵有唐突,愿兄莫怪,且共枕席之乐。”生只觉前酥麻,往日正经心,化作绵,启齿:“亦早生倾慕。”遂各解衣,良久,两相尽,已然鸣时。

    “待吾归家告父母,择好日,成婚姻事。”潘笑,起整衣便去。

    数日后,生见媒妁至,以为潘遣人来。然问之,乃城有买生书画者,喜其才,愿以女嫁之。已与潘投意合,无意娶妻,生拒之,忽闻其潘家只一女,娶后有。生不觉大惊:“潘家幼何在?”来人掩嘴笑:“潘家人丁单薄,何来!”生一时惊惧,失魂落魄,断言拒之,仍独坐,不觉天已昏黑。

    半晌,潘依言来,见生暗自垂泪,则心慌:“兄何作此态?”生泣曰:“汝,汝何人也?诡言是潘家幼,竟欺瞒吾!”又想先前与之成就好事,愈悲,一腔火思似尽坠雪,泪不能止。见状,潘急上前低声劝,终坦言:“吾非富潘家幼,乃山后一野狐潘某,夜闻兄诗文,一时动心,便化形来。”

    “素闻野狐媚人,果为污吾清白耶?”生往后退避。

    潘答:“但为求娶而来,只媚兄一人,一世而已。”亦正容,“如有半字虚言,当即死在此。”

    闻言,生忙以手掩其:“稚儿无知,怎敢立此重誓!”然已信了,沉良久,曰:“当真吾?”

    “怎能不真?”言毕,将生搂向榻上,两相,自不必多言。

    遂成婚。潘取积蓄金银,与生作书画生意,渐富。然仍居湖边,偶回山后见父母,小住月余,亦快活似仙人。

    噫!虽狐弟欺兄,幸真,终成佳侣。

    第8章 (八)痴

    州富家燕生,姿容绝,然痴愚。盖年十六七,一日困倦睡去,梦闻有人语曰:“可惜良缘予痴儿,凰作凤妆房来。”惊醒而渐失灵光,不读诗书,整日赏逐蝶为乐。

    见状,家人急为延名医诊视,云非药石能救。又请僧侣,亦无法。恐其受人引诱而好狎邪,故严加束,不许离家。

    城人皆窃窃:“应是前世冤孽,今生来报!”

    又有某家,育一,后再得一幼女,溺非常。燕家知生忽愚钝,使其尽早成婚,取民间“冲喜”之意,便遣媒妁至。某家惧大族威势,又因财帛动念,遂应允。然其女貌,素与邻人有私,竟趁夜随人奔去,杳杳无踪。

    已翌日,家人慌而唤之,遍寻不见,方知其行奔事。女父大怒:“生此女,真真辱没门风!”一时厥,未几,气急而亡。其妻惶俱,亦卧床不起,泣不止。

    时女兄兆兰游学在外,闻妹嫁,故归之。婚期将近,仓促间,垂泪劝曰:“吾与妹年岁相仿,作女妆扮,真假难辨。”竟替妹成婚,好全名声。其母不许,只掩面拭泪:“汝一男,何必为那□□丢丑!燕家势大,若来苛责,让老婆舍了这命告罪!”兆兰却:“偶闻燕家愚笨非常,嫁之,待年后吾装病,伪言己有疾,不能为其留后,求休弃归。”便要假作弃妇守节,倒算好事一桩。

    恳请再三,其母见其执意,:“竟拖累吾儿至此……”后默然。

    兆兰叩首而拜,自去梳妆,将好个俊俏儿郎,变作端丽女。数日后,彩舆迎门,兆兰垂首,似羞涩状,登车至燕家,牵红锦缎。及烛之,众人视之,果一貌佳人,不禁切切低语:“痴儿有福!”然燕生嘻嘻而笑,痴愚不堪。

    待当堂拜,其不知跪,亦不懂叩,礼数全无,唯仆从推挽而行。宾客见之,莫不掩笑。兆兰本男,忽思及往日似曾见燕生一面,时其风姿无两,不觉嗟叹。反不羞恼,草草了事,与燕生房。

    及房,旁人尽去,余二人相顾无言。兆兰坐合床上,见其时而拊掌戏闹,时而愁容滴泪,不禁失笑。而燕生不知妻为何,亦不懂人,唯玩耍尔。又自怀取所捕蝶,对兆兰:“汝白,又!”举蝶至兆兰前,“赠汝飞飞!”

    “果痴儿也!”兆兰接蝶在手,怜其突遭恶疾,又遇一薄,遂与之嬉。燕生喜甚,将平日所铺陈床上,皆飞鸢风车一类。本是烛良宵,二人却似稚童,憨大笑至困倦,方合被而眠。

    翌日早起请安,燕家人知不通人事,恐昨夜作祸。但见新妇娴雅,羞涩行礼,反欣然,渐不加禁。如此月余,燕生亦,相伴不离。

    兆兰暗自心计:“君虽痴傻,纯厚,若吾多加照料,使其能病愈,便为事。”旋而以鲜果小诱之,竟日不,既与燕生戏,又借机教其辨字读书。初燕生焦躁,不能专注,又见兆兰横眉冷目,一时心慌,连声:“汝不气!不气!”言毕,作乖巧状。兆兰虽男,女装时貌胜过其妹,知机会来,便牵燕生手坐桌前,曰:“若汝能写一篇,吾自不恼。”

    成婚以来,燕生渐复灵明,能懂人语。于是不敢妄动,喃喃,唯一字一句来识书篇。又提笔,四冥顽已久,手抖如筛,墨滴滴颤落纸上。底噙泪,哭未哭,幸兆兰劝,轻抚其颊:“慢些,不需急切。”遂执其手,细教笔画。

    自是每日戏耍,暇即翻阅诗文,并肩而坐。兆兰亲为其洗濯,再整衣冠,将痴儿扮风年少。燕生本姿容绝,又惯常与兆兰附耳低语,磨蹭卖,愈发动人心。纵铁石心,亦要化为绵,况兆兰先惜其才貌,怜其得疾,后朝夕相对,渐将一腔纯善转□□慕。

    至年后,燕生病痊,仍是聪颖人,父母大喜,知未行人,便纷纷促二人圆房。然兆兰非女,怎能与之共枕席?遂心苦闷,恹恹不语。燕生不知当缘故,多加诘问,不得解。

    一夜,燕生未归,兆兰对月独坐,不觉泪垂:“应早日休离,断不可拖累郎君。”便盘算如何假托有疾而,不复还也。恰燕生闻言,大惊,急搂抱问曰:“何作休离之言!吾娶汝为妻,自一心一意,必不别恋他人。”兆兰既羞又愧,不敢直言,谎称己幼时曾受寒,难为之绵延嗣。

    燕生愈怒:“吾何人也?虽先前作诸多痴傻事,亦知不可休弃贤妻,纵无嗣,只求汝相伴侧。”更不知应对,兆兰再三拒之,渐哽咽不能言,唯泣而已。半饷,怒稍息,燕生低眉叹曰:“莫非汝早有意于其他年轻俊少,不过惧吾燕家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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