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以为严母的“量裁衣”就是让裁上门量尺寸的意思,直到第二天他才知自己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曾翠翠女士想玩的游戏分明是叫奇迹停停环游建宁。
“黑不好,黑显瘦,儿媳已经太瘦了。不过可以一,一等去单位报那天穿,婚礼定个别的颜。烟灰蓝怎么样?”
一队警车在公路上呼啸飞驰,翔盼青在后排一左一右铐着犯罪嫌疑人,严峫荷枪实弹防弹背心,蹬着警用作战靴坐在副驾驶上,一只耳朵夹着指挥心蓝牙耳麦,另一只耳朵夹着私人手机,手里拿着个Bespoke样衣小册,曾翠翠女士难掩激动的声音甚至压倒了警笛。
“不好吧,哪家新娘穿蓝啊,”严峫不满地:“白正装多好看,为什么不白?”
“停停不肯穿白!要懂得尊重伴侣的意见!哎你看这件棕也好看,多英范儿啊,一冬天穿!”
“老气!”严峫嗤之以鼻,“我不,他就是要穿白!”
严母冷冷问:“那你自己跟停停说去?”
严峫立闭上了嘴,哼哼着装什么都没听见。
“你这个小沙雕,不要这么固执,就算江队穿白人家也不会误以为他穿的是婚纱,谁叫人肩上比你多了两颗星呢。”严母幸灾乐祸:“哎呀不是妈妈说你,这幸亏是婚礼宾客请得少,要是请多外人来,指不定有多少不明就里的以为你小被潜规则了……”
“你儿哪里得像是能被潜规则的样!”严峫哭笑不得:“不行,我的婚礼上就是要有一件白礼服,不说了押运呢,挂了啊!”
“你咋不能被潜规则,要是停停还在职,你俩谁潜谁还真说不定……”
严峫忙不迭挂了电话,曾翠翠女士的絮叨应声而止。
“……”后座上那个金链臂、满刀疤的犯罪嫌疑人心难掩悲愤,心说自己刚一被抓,还没来得及跟该死的条们斗智斗勇死不开,再来一悲壮可泣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就先猝不及防听了半天的婚礼安排,而且条儿连个正都没瞧他,居然满心只想着衣服穿什么!
“……喂,我说,”这大哥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扭冲盼青憋来一句:“老好歹是上过全国通缉名单的狠角儿,你们队也太不尊重我了吧?!”
盼青看看前排严峫瞬间风雨来的脸,忙不迭狠踩了他一脚:“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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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婚礼上一定要有件白的。”江停坐在魏副局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修双叠,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一边拿笔在地图上快速画了个红圈后将地图给竖着耳朵在边上听的黄兴,小声吩咐:“周边辐三公里所有井盖边缘血清氯渗透检验。”同时对着手机安抚地:“听听听,都听你的,你是门立你是一家之主……晚上我不回家吃饭了啊,你班回家别忘了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拿来送烘机,听见了没?”
黄兴把地图给后竖着耳朵听的翔,只听手机那传来一家之主不满的嚷嚷:“魏局怎么又让你白工,就打量你柔弱无助,看你好欺负是吧?”
黄兴:“噗——”
正窝在大转椅里滋滋烟的魏局立刻起来,灵活得好似一尾鲤鱼打,摞袖就要骂:“我柔你妹……”
江停赶打断:“行了行了你自个吃饭吧,开会呢挂了啊。”说着在魏副局怒吼来之前抢先挂断了电话。
“柔弱无助”的江停咳了声,在魏副局的瞪视泰然自若,问:“还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快,不用开工资,让我晚上十后再回家就行。”
周遭一片寂静。
魏副局满腔冤屈,黄兴翔底都闪烁着人民群众对八卦渴求的光。
“……”江停环顾左右:“嘛?”
人民群众炯炯而视。
“你们别这样。”江停终于受不了这诡异的寂静,一手扶额:“幸亏你们家那不会跟严峫似的……那什么,我这纯粹是为了保护我自己的心健康。”
众人恍然大悟,都觉得自己瞬间明白了什么。
魏副局想:“肯定是严峫这破脾气随我,俩人回家就吵架。哎!我就说俩男的搞在一起不和谐,看我说的没错吧!”
黄兴想的是:“没想到严峫也跟我老婆一样查岗?果然得越严越逆反,老的发都是被我老婆吵吵吵掉的,总算有个人懂我了!”
只有后漫资好者翔了一个纯的笑容,心说看来严哥果然很猛,江队这骨受不了,都宁愿待在办公室加班了。嗨呀严哥你真不愧是我们广大男同胞的榜样……
江停打开第二本卷宗,开始认真现场勘验笔记,同时在心舒了气。只要能十后回家,洗漱完以后差不多就到了睡觉时间,总算不用听严峫这个婚前严重焦虑症患者一边吃饭一边不停地行无差别大规模神攻击:“喂江停,江停你在吗?江停你在听吗?婚礼现场的用粉白还是大红啊?粉白是不是很温馨啊?可是大红不更吉利吗?江停你在听吗?江停你说到底是用粉白还是大红啊?大红是不是很吉利啊?可是粉白也很温馨啊?江停你说我们要不要扔个币啊?江停你在吗?江停你在听吗?……”
“用粉白,”曾翠翠女士斩钉截铁表示,“不要听我儿的,他十三岁时仿照黄金圣斗士给自己了把剑,非要用艳紫、大红、翠绿三颜的亮箔包裹剑,说这样最酷炫好看。去年他表妹十八岁生日,他定制了件杜鹃红黄褐的绉纱泡泡裙送给小姑娘当成人礼,表妹到现在都没有原谅他。我儿从小审就很谜,你会被他带沟里去的。”
江停说:“我懂,都听您的,其他我都没有意见。”
曾翠翠女士芳心大悦,挂了电话。
严峫的婚前焦虑症已经严重到跟平常判若两人的地步了,他简直就是在以办大案要案的态度来讲究自己婚礼的每一个细节。某天清晨上班前,江停正难得悠闲地吐司,突然只见严峫光着膀冲浴室,全上只围一条浴巾,铁钳般的手一把抓住他肩膀:“江停——”
江停立刻双手把他往后推:“不行我吃不消了!走开!”
“哎呀江队,大白天的脑里都在想什么呢,今晚上咱们再好好聊聊。”严峫唰地打开一张统计图,正:“你看这个。”
A4白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和统计图,江停只草草扫了一,便警惕地眯起睛往盯:“……你离我远一。”
严峫并没有把他的某个位挪远一,拎着统计图沉重:“你不知它是什么?”
江停瞪着浴巾小帐篷:“不,我跟它特别熟悉。”
“这是过去二十年间每个8月初我们举行婚礼那个海岛的天气、度、温度、风速等各项数据统计表,显示其有十年过阵雨,两年过暴雨,还有一年曾发生海啸预警!”如果严峫是大狼狗,现在他的后颈已经全炸开竖起来了:“请问如果我们计划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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