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人若是追悔莫及,完全可以百年以后求来生偿还,确实不必去渡城冒险。但个人的路和选择,应该由他自己决定。”
“你说得不错。但是,他并不知,他并没有欠什么债。”
萧问越发惊奇:“你知?你如何知的?”
那绿洲之心一般的碧眸,隐着一丝幽寂的神秘危险,无无求,淡淡:“我不但知他,我还知你来找我是想问什么。但是——我不告诉你。”
萧问:“……”
“很生气?想知也不难,好好护送我去渡城。运气好,半路上就能知答案了。”
姬清轻轻挥手,纱幔自动拢。
八个黑锦衣的抬轿人,沉默的起轿离开。
萧问才发现,那八个人竟然都不是活人。
他并没有生气,他就是觉得,这个人分明就是戏了他,不知为什么自己非但不气,心里还有一陌生又奇怪的觉。
像是不思议,这个人居然会戏他,居然……愿意戏他?
灵魂不由自主的愉悦起来,因为对方不同于对别人的态度,就受若惊一样。
这是一个离他很遥远的词,荣幸。
不不不,他为什么要有这么奇怪可耻的想法?
萧问摇摇,脚一追上那个蓝衣人离开的方向。
孔雀公故作神秘卖关不告诉他,但他可以问别人。
萧问须臾时间就挡在了蓝衣人面前。
那个人清俊的脸上写着冷漠忧郁,见他来得迅捷,微微一丝凌然警惕:“兄台有何赐教?”
萧问退到安全的距离,直接问:“孔雀公不肯带你去渡城,但我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蓝衣人一丝怀疑,报上名字:“我叫云湛。”
……
姬清当然能知一切。因为,这里本就是他的领域。
信徒存在的地方,就是他的领域。
信徒无畏的献祭,他并不需要,债务自然就可以不存在。
他已经在这里了,又何必谁人来复活?又有谁能付得起,复活他的代价?
第154章 听说你,要杀我证?3
萧问回来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了。
孔雀公的轿椅停在绿洲之心的榭里。谁也不知, 萧问是怎么找来的。
夜幕星光熠熠, 繁星如河,月华如练,照这空明的榭。
月光的孔雀公,华得冰冷剔透, 从骨里透来的倦怠幽静, 无无求。
这幽冷,和天幕之上的月华一样,并无寂寞和孤独,反而是一叫人难以走近的距离。好似他不需要这个世界,也不需要任何人。
但却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萧问呼急促, 整个人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目光都有些涣散不稳, 苍白英俊的少年, 脸上都是冷汗浸透的。
他现在这榭的时候,孔雀公正在宴客。
院四周用来照明的都是硕大的明珠, 两排绝的侍女等候在一旁。
面莲台之上, 名伶正挥着袖,踩着音乐的节奏剑舞。
孔雀公并没有朝他看上一,萧问也没有主动声,他在那奢华的轿椅旁寻了个位置,就像野兽回到安心的巢里了一样,蜷缩在影里, 自顾自打坐起来。
萧问从识海冥想回溯一圈,睁开却发现,这里的宴请竟然已经结束了。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轿椅里手执一朵优昙的孔雀公。
他掌心的那朵优昙微微残缺,有一似是凋零枯萎了,引得他的目光久的驻足停留。
萧问发现,他并不是自己以为的在轿椅的外面,而是正坐在这轿椅,就靠着轿椅的窗棂边界。
“你的客人走了,你怎么还在这?”萧问说。
少年的音微微沙哑,他的状态依旧不好,并没有完全恢复。
“因为你占了我的地方,我不想连你一起带走,只好等你醒了。”
姬清把目光从残缺的移到他脸上:“你看上去实在很不像一个,离渡劫飞升只差一步的圣君,更像一个初江湖经验浅薄的刀客学徒。受了伤,都不找个安全的地方,堂而皇之的就在这里调息了。我有些好奇,你今年贵庚?”
明珠都已经撤走,只有星月朦胧的光照,萧问的睛却比星星还清澈明亮。
“我不记得了。我修行的法跟一般的修士不一样,每突破一个重要阶段,都会脱离元神,凝聚一个全新的法。就像新生一样。所以我的记通常都不太好。我不知自己多少岁,但这样的法我至少有十个。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在界人间时候的第一个法。我实际的年龄,至少也几百岁了。你若见到的是我最后一个修为境界的法,就不会觉得我不像。不同阶段的法,多少会影响我的。”
姬清:“原来如此。你的法这么特别,想要的人一定很多,你为什么不设防?”
萧问笑了:“你为什么不抢抢看?”
姬清看着掌心的优昙,敛眉目,淡淡的说:“你看到我的轿椅,是什么受?”
萧问迟疑了一:“很大,很贵。”他看着孔雀公倦怠散漫的姿势,“很舒服?”
“是很贵,也很舒服,我费资建造这么个法,就因为我这个人不喜动。”姬清眉目倦怠冷淡,”你的法再好,我也懒得去抢。但别人不是我。”
既奇珍异宝昂贵堆砌之后,孔雀公另一个特质竟然是不喜动。
萧问大开界,却也不觉得惊奇了。
“我不防备,因为没有人能抢得过我。你果然很有意思,我有些喜你了。”他想了一,“换一个法也会记得你的,这程度的喜。我不需要朋友,但你可以例外。”
萧问的脸上分明还苍白,仍旧着冷汗,眉宇却已经简单坦然的轻松来。
姬清看着他的目光,无动于衷:“你喜不喜,对我并无意义。因为我也没有朋友。”
萧问失望,不解:“我方才分明见你在宴请朋友,你怎么会没有朋友?”
姬清嗅着残缺的优昙:“你为什么没有朋友,我就为什么没有。”
“我没有朋友,因为我是斩厄刀,想杀我夺刀的敌人,比想跟我朋友的多。就算有愿意跟我朋友的人,我的法也会叫我忘记他们,我的孤星也会斩尽我和他们的缘法。孤星就是我的刀。你怎么会跟我一样?”
姬清抬看他,微几分不明:“我没有朋友,也是因为我的法。没有人会真的只想跟我朋友。”
萧问笑了笑,笑容苍白又明媚,目光清澈又简单:“那正好,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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