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别开枪![快穿] - 分卷阅读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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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胤不知怎么吩咐的,竟然将整间书房布置得与他们少年读书时并无二致,无论是房的摆设、墙上的字画,甚至架上的典籍,都与他的记忆完全契合起来。

    周澜沧神地取起多宝格架上一块方砚把玩,那块紫金石砚是他从父亲的收藏得来,私底送给李元胤的。李元胤没拿来用,一直放在架上。后来书房换了几次摆设,多宝格也收了起来。他原以为那块砚台必定是丢失了,没想到还保存得好好的。

    再往前,书桌上散落着一沓白洒金宣,纸质是上好的质地,只不过细看之,边缘略有些泛黄,似乎已有不少年了。

    他好奇地拾起纸页查看,这一看不得了,惊得他手一松差把整叠纸张都散落到地上去。

    纸上满满当当都是他自己的墨迹。有被太傅罚抄的圣贤章句,也有他自己空暇时练字的习作。他写字不得章法,不怎么写都达不到标准,心生烦躁的时候,就会在纸页边缘画。最后还得李元胤手把手教着他写。

    他看着纸上涂的一只乌,还有满纸拙劣稚的字样,想起自己过去斑斑劣迹,又是惭愧又是好笑。

    过于沉浸在回忆之,让他没有发现后房门悄悄打开。

    替他领路的那位公公了房后跟着另一位侍,是皇帝寝殿的务总,也是李元胤的心腹之一。

    “周大人。”

    苍老的嗓音将他唤回现实。

    周澜沧猛然回,看见总太监手捧着一件事。

    看来李元胤总算让人传旨来了。遣人来传达消息,而不是亲自来见他,这样一来,他想见到对方的期望就得落空了。但是期望落空总比从到尾云里雾里,摸不清对方的意图还要舒坦。

    所以周澜沧安静地跪了来,等待总太监向他宣读天的旨意。

    “……周大人。”

    等了半晌,对方没有宣旨,而是又喊了他一声,语带促之意。

    他抬起,发现务总手上捧的是一个木盘,上面没有什么圣旨,只有一杯酒。

    “这是什么意思!?”周澜沧缓缓站起来,觉自己就连呼都在颤抖。“圣上就让你拿这个来给我,没有别的了?圣上还说了些什么?”

    天赐酒,不喝乃为不敬。

    可是从来只有听过在筵席间赐酒,没有听说过夜里把人领到偏殿再赐酒来的。

    除非这杯酒是鸩酒,除非李元胤真的存了心要对他手。

    “皇上只说,让您把这杯酒给喝了。”总太监上前一步,弯腰,将酒杯端至他前,“周大人,莫要违抗了圣上的意思,请吧。”

    周澜沧动了动,咽了唾沫。酒澄黄清澈,香气扑鼻,判断得是上等佳酿,可是里八成掺了断□□。

    李元胤算计自己的舅舅和母后,重掌权柄,于于理没有什么好指责的地方,但好事者究起来,终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往大里说,甚至可以冠上不孝的名号。所以对于全程参与密谋的周澜沧,李元胤想要将他鸩杀封,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不懂圣上的意思。”

    只是周澜沧无法接受事实。

    李元胤夜等着他,又将他引到静僻之,因顾念着往日份,不忍让他见血,也不愿意罗织罪名污蔑他的名声,而是选择让他在充满两人回忆的地方,安静面地死去。

    这样解释起来,蹊跷之都变得合理许多。

    君王无,单就李元胤还记挂着他们少时相的时光,便已经是圣眷浩恩难偿。但周澜沧仍旧不甘心,他仍然觉得自己跟对方,本不该仅只于此。

    “行,我喝。但是在那之前,我想见圣上一面。”他定定神,抹了把脸,哽着声音说

    “周大人,这使不得。”总看着他,缓缓摇了摇。“您有什么话,也得喝了再说。”言之意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周澜沧的眶一红了。

    李元胤就连一选择的余地也没有留给他,而且就连最后一面也不打算见他。

    “既然如此,你帮我带句话,总可以吧?”

    周澜沧端详着总太监的神,只见对方略微犹豫了一,接着轻轻颔首。

    他松了气,勉笑了笑,开始搜刮肚想着要请对方带什么话给李元胤。

    假如李元胤就在前,他会想对对方说些什么呢?

    埋怨的话想必少不了的。如果担心自己漏消息,李元胤大可以直接让他辞官,放归乡里,逍遥余生,如今却备毒酒要来封他的,难在对方心,自己就这么不可靠,无法全心信任吗?

    尽有所埋怨,单就君臣分际而言,李元胤真的待他不薄,一直以来都让他受重用。甚至在他表明了逾矩的心思之后,李元胤对他也没有任何轻侮之心,而是给他机会,让他能一展才。

    所以,唯一的缺憾,大约就是自己对对方的,始终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应。

    但是周澜沧虽说没有能够与李元胤两相悦,最起码李元胤对他十分纵容,让他在私底不需要过于克制自己的

    他为臣,对圣上抱有恋慕之心,原本就于礼不容。李元胤却自始至终没有苛责过他。

    这样细细想来,对于最后的结局,周澜沧觉得自己似乎也释怀了。

    “你若见了圣上,便帮我带上这句话。”周澜沧端起酒杯,遥遥向皇帝寝殿的方向敬了酒,皱起眉一滴不漏将杯给喝得光。

    酒气在腹翻涌。一声脆响,他将那只白玉杯放回木盘上。

    “敢问大人要带的是什么话?”

    “……我不后悔。”

    ……

    务总确认过杯一滴不剩,便向周澜沧行了一礼,告退而

    周澜沧扶在桌案边缘,等着药酒毒发作。

    他没有亲见过被鸩酒所杀的人,但是年幼时曾经听父亲叙说过,鸩鸟之□□极快,有些服者还没将□□完全吞,就已经气绝。

    就算稍微偷工减料,药,过个一时半刻怎么也得死绝了。

    但是他等了半天,除了酒发作,整个人有些乎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同时腹还有一团气涌动。

    也许李元胤给他服的不是鸩毒,而是别的□□,但他学识浅薄,辨别不类。事到如今,服的是什么药也都无所谓了。

    他双手抓着桌沿,温越来越,视线逐渐模糊,受似乎逐渐脱离掌控,心奇平静。

    他看着前泛黄的手稿,想起李元胤当初就是在这张桌上,站在他后握着他的手腕教他运笔。

    ‘裕川,正侧互用,指腕并运。像这样,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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