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摸不着人,连铺间的那余温都没了。脑一惊,睡意骤然全无,苏如异霎时睁开来,果然瞧见床上只剩他自己。
“平非卿......”心存侥幸地喊上一声,可房并无人回应。
有些酸疼痛,苏如异寻着些力气爬起来,掀开床帐望去,空空,本没那人的影,不远的桌上还留着自己未打包整齐的行。
泪“唰”得一便掉来了。
——平非卿还是抛他独自走了。
苏如异终于意识到这一,伤伤心心地裹着被,只坐在床上哭,哭了没两声便惊来廊上侍女。棉萝小跑着来,原想问他了何事,但未开之前便又猜着了原因,只好无言行到床边去,执锦帕替他拭泪。
“先生别哭了,王爷过不了多久便会回来的......”
苏如异不听,噎着不断控诉:“他骗我......他是王爷居然也骗人......他是个骗王爷......我再也不要相信他了......”
“先生......”
“我讨厌他......”苏如异可怜地望着棉萝,探一只手来勾扯帘帐,想将自己遮起来,鼻音,“棉萝我要穿衣服......”
“好......”棉萝把净里衣递给他,垂床帐,担忧地等在外。待他穿好里衣床来,才又靠近,亲手为他整理外衫与鞋袜。
苏如异一直没止住泪,哭得万分难过,满是被抛的失望和气恼。
“先生,先吃些东西好不好?”棉萝瞧得于心不忍,替他束好发后,劝哄着问。
“我不要吃......”苏如异摇,耸着气继续打包行,把衣裳一件件装起来,“我要去找他......”
话落背着两包行李便往外跑。
棉萝惊讶,睁睁看着他跑去,手足无措地愣了片刻才急切地追房门。
“先生,婢陪您去萧府吧......王爷走了许久了,如何去找,您这样王爷怎能放心得......”
“我不......”苏如异不甘心地反驳,抹着泪也不肯回地说,“我不要那样久都见不着他......”
“先生......”
苏如异不顾,明明上还又酸又疼,却一个劲儿往棚跑,更是不考虑自己是不是真会骑了,只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追上那个人。
心没什么理由,仅仅是告诉自己,打仗那样危险的事,他一定不能和平非卿分开。
好早以前他只有,后来只有师兄。再后来,师兄离开了,且离开的时候他都不曾这样伤心过,哪怕从此孤孤单单,也没有想到要去寻他。
但平非卿不一样。
自从遇到了平非卿,苏如异莫名便拥有了好多好多东西,数也数不尽得多,让他每天都兴得不得了。他知自己不够聪明,可他不傻,至少认得清是谁在对自己好,认得清自己一也不想离开那个人。
如果平非卿不在京,那么就算他给的所有好东西都还在前,自己也什么都不想要了......
突然想起那时平非卿说的话,“你若不在我边,我就再也不会到愉快”。
苏如异当时只觉得开心,觉得自己是重要的,却不知他为何希望自己重要,甚至直到现在也难以明晰这理由。然而尽如此,他却发现了同样的一,那便是若要到愉快,就必须要跟在那人旁。
今日平非卿征,他是没有办法独自在京好好等待的,否则平非卿回来之前,他一天也不会到快活。
因而他必须要追去。
“棉萝,我是一定要去的......”苏如异赶至棚,总算回看一看她,红着认真说着话,尔后不再拖延,匆匆行上前去牵自己的儿,伸手抚摸,“跑得飞快......你是我的儿...但你也是王爷的儿......你一定可以带我追上他对不对......”
儿乌黑的睛望着他,仿佛肯定一般,给了他无尽的信心。
转看看四周,饲的夫此时不在这附近,苏如异便自己取来,试着将其安置。
棉萝急了,瞧他是铁了心要走,一时也没办法,赶回去告知卉菱此事。
这姑娘方转跑走,苏如异侧便忽然现三个人影,惊得他手抖,鞍哗啦啦从背落到地上。
扭去看,是从未见过的三人,皆着暗的衣衫,单膝跪在他前,其一人沉沉开:“先生三思。”
苏如异不认识他们,却看他们十分厉害,不知会不会用尽办法阻拦自己,不禁有些害怕问:“你们是谁......”
这三人自然便是平非卿一直放在他边的影卫,原本从未打算现在苏如异前,若不是他今日闹这么一,恐怕会一直匿在暗。如今现了,便也不再有所隐瞒,回:“属三人奉王爷之命保护先生。”
“保护我?”苏如异意外至极,双不由得闪过光华,瞬间消除心底里的戒备,急忙追问,“所以你们会帮我对吗?”
回话那人似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应对。
“你们帮我......”苏如异见他不说话,又着急起来,上前拉他们起,神里着无数祈求,瘪一瘪嘴泪再度来,哽咽,“我忘记怎样装鞍......也不知怎样才能跑得很快......你们帮我好不好......”
“先生,王爷之意是要您留在京,恕属不能带您离开。”
“我不要留来......”苏如异失望不已,眸光复而变得黯淡,回过去把鞍捡起来,继续凭着一己之力努力尝试着,“你们不帮我,我自己去......”
三人无言。
片刻之后,另有一人忽然开:“属护送先生,不两个时辰,定能追上王爷的兵。”
“无峥!”先前那人蹙眉斥责一声。
被唤作无峥之人面沉静,并不似一时冲动之言,行上前去为匹置妥,又:“先生恐还不会驭,属与先生同骑,护您前去。”
苏如异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无比激地对他:“谢谢你!”
这人带着苏如异上,临行前对另二人说:“疏隐,魍魉,我明白此举有违王爷的命令,但先生去意决,你们应该是看在里;再者,十年前王爷上阵杀敌时,我们便随其侧,十年之后,六名影卫尽在京,如何安心?”
无峥话落扬鞭,带着苏如异离去。
后两人听得沉默,片刻后,一直不曾开过的疏隐从棚牵两匹来,魍魉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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