杪冬 - 分卷阅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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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他抬看向顺帝,眉间蹙起一丝疑惑。

    顺帝是从不叫他作的。

    必要的时候,那人就用漫不经心的吻冷冷唤一声“太”,语调里总是带着些疏离的冷漠与淡淡的不屑。像听上去颇为亲昵的叫法,真是莫名其妙的第一遭。

    喧闹的大殿一安安静静,那些皇嫔妃们暗自惊诧一阵,继而低笑着抱着看戏的心思,猜测这次帝君又要给太怎样的难堪。

    顺帝优雅地坐在椅里,有如工笔细细勾画来的完面庞不见一丝喜怒,不可测的眸里除了一贯的尊贵与威仪,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在转。他看着重又垂视线的杪冬,勾了勾嘴角,问:“,都跟着学傅学了些什么?”

    是心血来吧,杪冬心想。

    他随意报了些书名,等待顺帝像以往那样不耐地打断,然后将自己冷落在一边。

    可是那人却一直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邃到令人窒息的眸看着他,似乎在认真听着,又似乎心不在焉。

    真是奇怪。

    杪冬忽然停来,抬迎上顺帝的视线。

    “就这些了,”沉默片刻,他问,“父皇还有其他指示吗?”

    顺帝莫测地“嗯”了一声,杪冬顿了顿,又说:“儿臣不适,可否先行告退?”

    上位者霎时危险地眯起,众人心不好,皆垂观鼻鼻观心,杪冬却似未尝察觉,仍旧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不卑不亢,只是等待一个答案。

    顺帝用手指一地敲打着椅背,发令人心悸的咄咄声,他半眯着沉默良久,最终开:“如此,便先去休息吧。”

    “谢父皇。”矩地行了个礼,杪冬转离开,留给那些心思各异的人们一抹毫不留恋的背影。

    浮华褪尽,只有夜明珠还在幽幽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顺帝半躺在椅里,闭着不知在想什么。

    庄季静候在一边,肃穆的面容透着稍许欣喜,和稍许忐忑的疑惑。

    “年关过后,秦屿山的势力就将彻底铲除了……”

    顺帝缓缓睁开,半明半暗的光线,那即将剔除心腹大患的愉悦似乎也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明年就该忙起来了。”庄季

    秦屿山一倒,接来的就是改立太

    改立太……

    顺帝微不可见地皱了眉。

    其实现在在,权势最小的便是太一支。这些年来在那些皇忙着拉拢人脉培植党羽时,甫却一直沉默着什么也不,太的虚名也只是靠已逝皇后娘家微弱的势力和所谓嫡正统的血脉支撑着。改立太后,周家必然会反戈投向甫昱,到时候孤立无依的甫,只怕在一天也活不去。

    顺帝眯了,对这个早已料知且一手控的局势忽然心生不安。

    其实不该心血来的,他轻叹一声。

    如果那时只是随便派个什么人跟着,或者本置之不理,或许现在心里就不会有这些钝钝的疼痛。

    在这之前顺帝从不相信血缘这东西会产生所谓的羁绊。

    可是事实证明,那个被他无视了十六年的孩,只不过偶然关注了三十几天,便再也放不了。

    这暧昧不清的,大概也只有血缘能解释了吧。

    挥退庄季,顺帝独自坐在书房里。

    半开的窗外月幽幽,他又一次想起邶的那个黄昏,少年淡到就要空气里、化作尘雾消失不见的微笑。

    鬼使神差般唤住他的自己,其实心里有着莫名的慌

    就像是要失去什么一样。

    少年说:“我叫杪冬,十二月的那个杪冬。”

    他的睛看着自己,视线却似乎投向了另一个虚无的,未知的方向。笑容也好,不着边际的话语也好,放在自己掌心里的手也好,都似乎隔了一个天地,遥远得无法抓住。

    就像是早已失去了什么一样。

    “未矢,”背对着悄无声息现在书房里的黑影,顺帝眉心,低声,“计划有变,朕有其他安排。”

    第9章

    再次去枫山的时候,杪冬看见青衣人坐在屋,就着月光喝酒。

    “大叔?”杪冬跃上屋,动了动鼻,说,“唔,是‘墨香’。”

    青衣人递了个杯给他,杪冬摇摇,“闻着就要醉了。”

    青衣人也没持,杪冬坐在他边,:“大叔真是厉害,居然可以找到这里。”

    一旬大师给这片山林布过阵,不知解法的人无论绕着它转多久,都是找不到“枫山”的。

    “这阵法确实诡异,”青衣人说,“了我三天时间才解开。”

    杪冬看看青衣人,想起一旬大师嘘着他的阵法如何厉害如何天无敌时那张得意的脸,皱皱鼻,忍不住笑了笑。

    “我去了酒肆,那些伙计说你平时不怎么去。”

    “嗯,”杪冬将搁在膝盖上,手指在青灰的瓦片上一划过,“我很少去。”

    “这个枫山,”青衣人环视了一圈并无特别的山林,奇怪,“为什么要用奇门异阵保护起来?”

    “啊——”杪冬抬了抬,上扬的语调里带了些怀念,“‘枫山’它,是我和一旬大师一起修建的。”

    “一起砍木材,一起去集市买瓦片,一起搭篱笆……”他抬看着天边的那明月,嘴角弯起抹微笑,“就连牌匾上面的字,都是一人写的一个。枫山是我和一旬大师的秘密基地。”

    “一旬大师?”青衣人忽然沉声来,他问,“那是什么人?”

    “一个很厉害的云游四海的僧人。”杪冬回答。

    “那杪冬是怎么认识他的?”

    “嗯……”杪冬想了想,说,“有一次……大概是过什么节的时候吧,爹罚我跪祠堂,半夜的时候一旬大师忽然就现了……”

    其实那天是除夕。

    杪冬的太份大概是碍了秦贵妃的,被她使了些绊,在家宴了差错。

    顺帝自然是知的,他看着秦贵妃视杪冬为刺的样,嘲讽一笑,便顺了她的意罚杪冬去跪祠堂。

    之后又是闹闹的守岁,那个总是安安静静地藏在周皇后后的孩,便这样被他抛之脑后。

    六岁的杪冬孤零零地跪在祠堂里,心想着不知母后会不会冷呀。

    反正,祠堂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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