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 - 分卷阅读5

    哭了起来，泪像决堤的洪糊满整张小脸。

    方牧的脸皲裂了，第一次觉得，养小孩是件麻烦事儿。半晌后，他耐心告罄，冷哼一声，威胁，“方措，你敢给我再嚎一声，我保证把你那张如似玉的小脸扇得猪一样。”

    方措充耳不闻，依旧哭得心无旁骛伤心绝。

    方牧额上的青了，“……祖宗，你别哭了行不行？”

    ☆、第四章

    狗崽正式拥有居住权之后，又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粽。粽的名字是方措取的，形象生动地表达了他对的及忠贞之心。不过名字这东西对方牧来说就是个，他依旧叫他狗东西。

    大约是吃好喝好生活安逸的缘故，这狗东西见风就，才几个月的时间，就了一圈儿。方牧原来觉得吧，人他都养了，何况一只狗，养就养呗，一剩饭的事儿，后来发现，真是，太天真了——

    狗东西又开始叼着他的鞋满屋撒儿，方牧顺手抄起手边的一本杂志丢过去，准确无误地砸得狗东西转向。这小东西记吃不记打，等从地上爬起来，摇着尾谄媚地绕着方牧的打转儿。

    方牧理解不了狗的世界，不耐烦地一脚将他踢开，走洗手间，搬开了桶后面的箱，伸手往里面摸索，一会儿就摸一个塑封袋来，塑封袋里是几卷用捆着的大钞，以及，一把黑的手枪。

    方牧没动那些钱，依旧原封不动地放回了箱，把枪拿在手，利落地卸了弹匣，查看了里面的弹况，又扣上，将枪别在了后腰，拉好衬衫摆好掩饰。完这些，他抓了钥匙，了楼了悍。

    庞大的越野车留一路狂野的尘土飞扬。

    见面的地方是临市的一个茶馆。方牧甩上车门，迈开大步，径自走向包厢。幽静的小包厢，古琴悠悠，旷远而宁静，一个五大三的男人盘坐在榻上，信手泡茶。

    方牧了屋，只坐到男人面前，拿过他刚泡好的茶，一喝尽，嗤笑，“你说你着一张报复社会的脸，着这么一件佛光普照的事儿，不觉得变态吗？”

    男人对方牧嚼牡丹似的豪饮视而不见，反相讥，“你说你一神的小伙，非要把自己往牲那一栏安，得多想不开。”

    基于尊敬老人敬上司以及怕挨打，方牧没吭声。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比着沉默。良久，方牧先动了，一撩衬衫，将后腰的手枪拿了来，放到炕桌上，见对面的男人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又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说：“一年前就该上了。”

    男人终于从泡茶的间隙抬起来，他有一张非常刚的国字脸，黑的眉一双如最老练的猎人的睛，本该正气十足的五官，被一条从左额角横贯鼻梁直到右耳耳后的疤痕给破坏了，那伤疤可见骨，几乎将他的脸劈成了两半，乍一看，绝对有止小儿夜啼的功效。他若有实质的目光落到方牧的脸上，如刀般一刀一刀地审视，然后嘴角微微扯了扯，一个不是笑的笑，“嘛，养猪的日过上瘾了，一年还不够？行，我给你批假。”

    “不是。”方牧收起了懒洋洋的表，淡淡地说，“我想过正常的生活。”

    男人的睛危险地眯了眯，压抑着暴的脾气，冷声，“把枪给我收起来。”

    方牧笑了笑，好像压没听他语气里的威胁，故作轻松，“这不好，不合规矩。”

    “放！”男人暴喝一声，“你他妈坏规矩的事儿得还少吗？”

    方牧依旧嬉笑脸，男人地看了他一，先前的暴怒被一不见底的平静取代了，他说：“方牧，我们这人是没有正常生活的。”

    方牧没说话，他看看前的男人——老，他的上司，他理解他，因为他一夕之间失去了妻和六岁的女儿。但方牧觉得自己跟老是不一样的，他现在不是孑然一，他还有一只小崽要养。

    方牧没去跟老争辩，只是站起来，说了一句，“就这样吧，我走了。”

    老没去拦他——如果方牧真要走，没人拦得住。只是在他即将包厢的时候，老开了，他问：“这一年睡得好吗？”

    听起来像是纯粹的关心，方牧的脚步顿了顿，脸有一瞬间的难看。老脸上划过一丝了然，接着问，“还在吃药？”

    这回回答他的是关门的声音。

    方措低着走校门，门挤满了接孩的家，一个讲话漏风的小豁牙一阵风似的刮过他边，冲到一个踩着跟鞋的苗条女人面前，嚷，“我数学考了九十五分，我要吃肯德基，肯德基！”

    女人笑容满面地接住儿，响亮地在他脑门上亲了一，“真的？宝贝儿真，咱们叫爸爸带我们去吃好吃的，冰激凌好不好？”

    “肯德基，我要吃肯德基！”小豁牙决地捍卫自己的挚。

    方措抬看了一，又漠不关心地低，走自己的路。他的书包里揣着两张满分的试卷，比那个九十五分不知漂亮多少，换到任何一个家面前，都是值得兴炫耀的事儿。方措也觉得兴的，但他不知方牧会有什么反应。方牧一向不关心他的学习，一不检查他的作业，二不过问他在学校的事。全年级三百多个学生，他是唯一一个脖上挂把钥匙的小孩儿。

    方措不觉得自己可怜，他似乎天生对别人的看法漠不关心。开学两个多月了，他没结一个朋友，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只一门心思地取知识，令他的班主任又是担忧又是忍不住的欣喜。

    走到公寓楼，又看到同楼的小胖，小胖放学了也不回家，书包扔在一边，趴在一块大石块上对着试卷上惨不忍睹的分数涂涂改改，看见方措，飞快地用小胖爪遮住了分数，目光警惕而有余悸。

    方措完全无视地走上了楼，意料之的，方牧不在家，粽快地在他脚边转，企图扑上来。方措在饭桌旁的凳上坐好，打开书包，掏两张试卷，试卷端鲜红的一百分耀而漂亮。方措看了一会儿又仔仔细细地将试卷叠好，小心翼翼地放书包里，然后掏本开始作业，听见楼熟悉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他迅速地凳，跑到台上踮着脚往看——果不其然，是方牧回来了。

    他从车上来，甩上车门，大步地朝楼里走来。他走路的姿势跟其他人都不一样，脊背是永远直的，神是心无旁骛的冷漠，步很大，没有犹疑，行走间好像带着漠北的朔风。

    方措一溜烟地跑回屋里，替方牧打开门，没一会儿就见方牧的影在楼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