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馆 - 分卷阅读5

    ！”冯砚棠忍不住发笑：“我才不是怕在他跟前丢了份，我是——”

    “是什么？”杜士成见他

    语，立刻过来：“你当你如今的境就有多妙了？你倒是想想，咱俩要真为这个躲起来，那以后也是个麻烦呢！X市那么多人，谁让你偏偏就撞上了他？如今他已经知了你在城里，你若是不去见他，他回能不追查？到时候，咱们不一样得馅？因此依我说，你趁早收拾起自己这些歪想，预备着明儿去一回龙门吧！”

    要说冯砚棠的嘴也够利了，可是跟杜士成认真一比，他才知自己还差得远呢。心里隐隐还有些不安，但他想起当初那些难熬的日，不禁又对自己摇起了：那时候，走投无路都能摸一条路来，为的不正是今后能扬眉吐气吗？现如今老天将一条锦绣大铺在了他的面前，他哪有拧着不走的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他是在社会上摸爬打过的，知老天赏一条活路的不容易——说真的，当初若有一条其他路好走，他何至于走上坑蒙拐骗这条？

    杜士成见劝过了他，心得意，又因为明日要指着他这项大差事，便也赶过来帮他收拾衣衫，又他早睡，冯砚棠说：“杜二哥，咱两个是患难弟兄，日后我若是有个升腾，绝忘不了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从此后，咬了牙关，咱俩过去那事儿，一个字也不能往外漏！”杜士成闻言诧异，但也笑着答应，冯砚棠又着他立誓，他没法，立了个毒誓在那里，冯砚棠这才放心来，自去洗漱睡。杜士成待他睡着，才骂了一句“小兔崽！还敢对我起疑心？看我日后——”便气哼哼的找了吃的，打算借填肚消气，要是以往，他坐在冯砚棠耳边上吃也无所谓，但此时那小遇到了贵人，因此在杜士成的里，他本也可看是贵人了，又哪敢相扰？幸而他们那屋是个间，外间客厅里有张沙发，因此杜士成搬了心茶壶之类去，老鼠似的在沙发上嘁嘁嚓嚓的吃了一阵，却不知冯砚棠这一午只顾在外面跑，米皆未沾牙。

    第二天不待杜士成醒来，他便梳洗了去。杜士成醒了不见他的影，又见他床上扔着昨儿换来的衣裳，心里奇：“小兔崽动作到快，就是怎么如今坑人倒换了行呢？”

    ☆、第 5 章

    此时的冯砚棠也可以说是要去坑人，却又不敢存一分坏心。那凤来饭店距离章公馆本不算近，不过他究竟是来得太早，因此过到这边，日也才正当午，章司令这会儿只怕还在外面办公未曾回来，他犹豫了半日，才敢怯怯的敲门。署家的门房，免不得带了几分颜打量他，他虽不算形秽，却有几分羞惭，好在那章家人显然经司令打过了招呼，很快迎他去，又客客气气跟他倒茶添，章司令果然未归，那章家的大家便迎来站在一旁陪他说话，冯砚棠看这位家穿着老布的袍褂，脚上又蹬着一双千层底，心里想：他跟这宅倒是很。

    那章公馆原是一栋古香古的两大宅，若当地达官贵人的标准来看，其实倒不算众，就算是跟冯砚棠的伯伯冯老帅当年的排场相比，那也是差得远了。公馆前院厢房里住的是司令的表弟并参谋副官等几个亲信，院则是两名姨太太。章老太爷在乡老家不肯来，章太太早年间故去了，章小读的是住宿女校，章司令自己则更喜在东面另起的一片小园里起居，因此偌大一片宅院，连主带仆竟没有几个人，得颇有几分冷冷清清的意味。冯砚棠跟家聊了片刻，恍惚想起当年在伯伯公馆的那一团闹，不免又有几分伤神。他叹了一气，自微笑，一抬看见堂上挂着四张条幅，画的都是鸟，虽是平常的夏秋冬四景，却似乎都是名家手笔。他搭讪着过去瞧，鉴定了一阵，知是真品，便默默的看，同时在心里思量待会该如何说话。

    忽然间，外面有人通报，乃是章司令归来了，他立刻回迎去，那章司令已到门，两相觌见，却都有几分严肃：原来那章司令在家也穿着军装，威严惯了，愈显得仪表堂堂；冯砚棠却是心虚又要自然，绷来一副拘谨的样。章司令看了，就在心里想，这孩是个稳当人——只是太小心了。

    章司令有意逗冯砚棠放松，因为早望见他在看画，寒暄过之后便问他觉得那几张画怎样，冯砚棠有成竹，立刻赞了一通立意不俗，落笔畅之类，末了又觉得不够分量，便又补了一句，都是真品。章司令听见这后一句有些意外，想了想倒笑了，他这个人本是有古怪的，便想：自来拜访我的人，多半都知我收集字画，因此哪个不是备了一箩筐的好话来说，还真没见过几个敢质疑我的东西是否有假，这孩一则果然于绘画，二则倒敢跟我说真话，有意思！因此心里是愈发喜他了。

    冯砚棠其实并不知自己无意间在人家那里讨了一个好，不过他明显觉来章司令喜自己，因此倒是愈

    发打起了神，整颗心都绕着章司令的一喜一忧行反应，章司令跟他回忆起早年间两人往的事，他本来便度集了注意力，猛一听见那些事，居然心里一阵酸楚，声音也不免发涩了。那时节章司令才二十，他则是未满十岁，小连受人排挤，最喜带着他漫山遍野的跑着玩儿，年轻人力过剩，没有不来的事，别说河逮鱼、爬树掏鸟窝之类，就连野羊他们都合作打过。当兵的多半喜，章连尤甚，因此还屡屡带他去骑，有一回营地里新收的蒙古儿烈难驯，那些老兵们看不上章连是个学生兵，故意让他去驯，谁知他初生犊不怕虎，带上鞭就去，还真把那驯服了！冯砚棠那时原是被人奉承的，目无尘，自那一回目睹了章连驯，便打心里崇拜他，将他当成英雄看待了。

    章司令说着也有些慨起来，彼此忘，便愈发谈的投机，后厨早已备齐了酒菜，章司令留冯砚棠吃午饭，并笑着告诉他这位专职饭的何妈是他家大小学前御用的厨，最会伺候小孩的味，果然冯砚棠到了桌上一看，那饭菜都是自己儿时喜吃的。他见这形，心里便有些激，是一直期盼着的东西快要到手，却又担忧拿不稳的那觉。他忐忑不安的吃完了这顿饭，便闻得章司令说：“小棠，你我多年未见，一朝竟得重逢，此机缘，怎可辜负？你在那铺里也不了什么正经事业，碌碌委屈一世，岂不可惜？你若不嫌弃，就搬过来跟着我吧！我固然能力有限，至少可供你完成学业，至于今后从业的问题，相信也可资助你一二。你天聪颖，又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