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顿了一顿,忍著羞耻:「我很怕……」
「怕什麽?」严靖和微微撇,也说不清那究竟是不是在笑,「你该知,纵使我随著夫人走了,边总也离不开你的。」
「但是……」徐景同神惶然,嗓音不自觉地发颤,「少爷明明说了给我当媳妇的……只怕少爷往後不会再如这般待我……」
「若是当真想与芳娘过日,我先前就该去云南寻她了,何必留在此地。」严靖和戳了戳他脑门,几乎有一丝恨铁不成钢,「你便是不兴,喝了一缸醋,也不妨想想我当年为何要你活去,彼时又是怎麽说的。」
岂料,徐景同听了此话,心却是愈发苦涩,神郁闷不堪,「少爷当日说,你我没有同生共死的缘份……是以送我离开……」
严靖和奇:「让你留一条命,又还了你卖契,你倒不兴?」
「若少爷心当真有我,为何不愿叫我陪著你。纵是同生共死,我也愿意的……」徐景同说到此节,因对此事耿耿於怀,语气甚至著一丝怨恨,「我心甘愿,少爷却偏偏不肯成全,还瞒著我,悄悄了药使人送我走……」
「你这是怨我?」严靖和皱起眉。
徐景同一声不吭。
严靖和瞧著他,瞧了半晌,方淡淡:「怨便怨罢,随你喜。只是你这般瞒著我,有什麽意思?若我当真放不芳娘,纵是你不肯不允,又或者不愿随我南,我照旧会去云南的。」
徐景同咬著牙,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神有一丝恍惚,彷佛正在苦苦隐忍著什麽似的。
「你当真这般怕我走麽?」严靖和问。
徐景同迟疑片刻,终究了。
「我还你是个不会吃醋的,从前也不曾见过你这副模样。」严靖和神微妙,取笑一般地:「怎麽如今却是变了,竟还懂得喝醋。人虽大了,量却小了,这又是怎麽一回事?」
徐景同臊得耳发红,急忙:「少爷这话不对……不是如此……」
「哪里不对?」
「从前少爷旁既有妻儿,又有岳丈扶持,自然不必我多事,横竖与我亦没什麽系。如今却是不同以往,少爷与岳家不相往来,夫人又已改嫁,少爷这……这不就是孤一人麽……」徐景同顿了一顿,轻声:「便是那吴大帅,虽是姻亲,但却放著少爷不,从不曾使人营救……若少爷真去了云南,又有什麽意思……」
「我从来不曾生去云南的念。」严靖和悠悠,「你只顾著想我的事,倒忘了你自己。」
徐景同一怔。
「瑞儿自有他外祖教养,芳娘改嫁之前亦有她爹作为倚仗,我始终不必替他们心,只有你,过了这麽几年,还是孤伶伶一个人,叫人著实放不心。」严靖和别开目光,犹豫了一会,方才叹息:「如今便与你说句实话罢,当初得知你不曾成亲……我心里是极兴的。」
「少爷……」徐景同睁大了,因这话心底又甜又涩,但仍有一丝不安,遂问:「我瞒著少爷与夫人会面,少爷当真不动怒?」
「你难得喝一次醋,便是饶你一遭,又有什麽稀奇的。」严靖和瞥他一,彷佛有几分好笑。
徐景同全然没发觉他的笑意,又讷讷:「少爷……连夫人一面都不肯见,便一都不心疼夫人麽?」
「正是因著心疼,是以不能见她。」严靖和语气平稳,「芳娘是个再守旧不过的女,当初正是因为以为我已离世,方才勉答应改嫁,若是我当真与她碰了面,叫她知晓我尚在人世,恐怕她是宁可自尽也要全了名节的。是以不如不见,她既有心惦记,我不妨叫她走得安心些。」
「夫人自然是极好的……我不如她。」徐景同怅然若失,虽知严靖和所言不假,心底却涌上一他自己也没预料到的酸涩。
「你这又是怎麽了?我又不曾说你不好,何必如此自卑自贱。」严靖和微微皱眉,又自嘲:「要说不好,一个还得说我,抛妻弃,竟如那等不著家的男人一般,辜负了芳娘那样的好女,到底是罪无可恕。」
「并非如此!」徐景同连忙:「少爷被禁并非於本心,亦是不由己,怎可与那些浪相提并论!」
「为何不能相提并论?」严靖和个淡淡苦笑,「此事说来,确实是我对不住芳娘。那时你用尽方法劫我回来,我见了你,虽恨你亲犯险,但说到底也是满心的喜……我早先只芳娘不要我这个丈夫了,是以至今都不曾惦念著她,只她有父母倚仗,不必我多事……如今想来,甚是惭愧。」
徐景同愣愣地听著,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岂料,严靖和话锋一转,:「这个年代,早就不兴使唤仆了,先前那主仆名分不要也罢。我虚你两岁,又无手足兄弟,你若是愿意,将我当成兄一般……也是好的。」
严靖和虽有些不自在,到底也把话说完了,但举止间却显几分极难得又不寻常的忸怩,叫人颇新奇。
徐景同乍听此言,脸上了一,轻声:「少爷……」
「说了别叫少爷。」严靖和低声斥责,听著全不像当真生他的气,却像是拿他无可奈何一般。
徐景同也不知自己是怎麽想的,或许什麽都没想,小心翼翼伸手,大著胆握住那人右手,过了一会,那只手才彷佛勉为其难一般,稍稍屈起手指,反握住他。徐景同心一,有千言万语想对著严靖和倾诉一番,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抑著心底翻涌的思,丝毫不知自己角已经隐隐泛红了。
他不敢直说,但在明白吴家弃了严靖和这已无大用的女婿时,他心既恨吴家冷漠,又为严靖和心痛。正如严靖和所说,吴氏与小少爷自能倚仗吴大帅,但严靖和孤一人,又能倚仗谁?若非徐景同手劫人,严靖和只怕当真得被禁一辈。
想到这里,他心既是心酸,又是不平。
不知何故,徐景同忽然很想对严靖和再好一些……并非於主仆义,也绝非仅是怜悯,他很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他,好让严靖和能过得快活一些,而严靖和愿不愿意接受,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严靖和之於他,原本便是在上的人,纵使彼此已不再是主仆,徐景同也见不得他半分落魄或自嘲的模样。
只听一句自嘲的话,或是一次皱著眉的苦笑,便叫徐景同心隐隐作疼,恨不得自己能以相代,好叫严靖和免去诸多苦楚。
「你这是怎麽了。」严靖和的声音彷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有些模糊,又有几分惊诧,「好端端的怎麽哭了?」
徐景同一个字也说不来,只是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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