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失去理智。最后蒋济闻实在等不了兰星平静来主动开门,撞开了门锁,冲了去。
里的景象惨不忍睹,像是飓风过后,房间里的东西几乎全毁了。兰星那么喜的画,那么喜的绘本,全撕烂了,扔了一地。模型、积木、椅,全砸坏了。桌倒在地上,油彩洒了一地,把地砖染得绿绿,墙上也全是油彩溅的污渍。他最喜的彩虹被单,被成一团皱躺在一片混的地板上。
前的景象几乎要把蒋济闻击倒。
好像一切退回了原地似的。
“星星?”蒋济闻稳稳神,试探地叫。
兰星不在房间里,蒋济闻打开浴室的门,里面也没人,蒋济闻转看向衣柜。
除了那里没有别的地方了。
“星星?”
蒋济闻锁眉,不敢太过急切,慢慢走过去。
他尽量放缓动作,轻轻打开衣柜。
衣柜里凌无比,挂在衣架上的外全都掉落来,叠好的衣也已经成一团。
兰星躲在衣间,埋膝盖,不愿看蒋济闻。
19
“星星?”
蒋济闻轻声叫他名字。
兰星不动。
蒋济闻不敢把他拉来,又不放心离去,就坐在衣柜外,静静陪着兰星。他试着摸了摸兰星的发,兰星没有反抗。他又拉了拉兰星的手,兰星也没有挣脱。
“星星?”
兰星坐在杂的衣间,像只孤单的小动。
“衣柜是一个狭小的空间,令他觉得有安全。”医生说,“又或者他是想躲避外界的,恩,某些他不想面对的东西,压力之类的。”
蒋济闻试图跟兰星沟通。
他觉得兰星步了许多,一年多前,兰星甚至还不愿意开说话。一年多后,兰星跟他住在一起,毫无保留地信任他,愿意对他笑,愿意让他现在自己的画里。
所以他觉得他是可以跟兰星沟通的。
事实证明不行。
他大概猜得兰星缺乏安全是为了什么,他试图向兰星说明,他对兰星的疏远是“肢”上的疏远,并不是上的疏远。兰星不作回应,只埋自己的事,翻那些永远看不腻的绘本。
每当蒋济闻以为一切顺利,兰星大大有所好转时,兰星总会突然给他当一,提醒他路途漫漫、继续努力。
蒋济闻狠狠心想,那就这样吧,总不能一直放任兰星些越线的亲昵之举。只要他一如既往地关心兰星,兰星总会明白的。
蒋济闻以为兰星的突然爆发只是一时的绪反应,就像小孩发脾气,过了就好了。那次爆发之后,兰星没表现任何其他的异状,在疗养院时也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可渐渐的,蒋济闻发现兰星似乎多了一个奇怪的癖好,喜躲衣柜里。
一开始蒋济闻还没放在心上,兰星只是偶尔会去可能关个几分钟,就来了。蒋济闻以为兰星只是觉得好玩。到后面,蒋济闻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兰星关在衣柜里的时间有延的趋势,频率也变了,蒋济闻开始觉得不安。他问兰星,为什么关在衣柜里,兰星只是不断重复“关起来”“关起来”。后来蒋济闻整理兰星的画时发现,兰星画了一幅画,他躺在黑暗里,有一双手环抱着他。
也许衣柜里密实的黑暗能给他一被人拥抱的觉。
蒋济闻还能嘛呢?他的心是一也狠不了。他主动去抱兰星,把兰星拥在怀里。这失而复得的拥抱并没让兰星觉得欣喜若狂,他静静待在蒋济闻怀里,就像还不相信这是属于他的、永不会失去一样。直到过了很久,这一年的冬天到来时,兰星才渐渐恢复对蒋济闻的信任。到兰星又像从前那样,抱着蒋济闻的脖笑容时,似乎过了一百年那么久。蒋济闻看着兰星的笑容,再也不敢有什么疏远的想法了。兰星的心就好像是玻璃的,一个小小的可以造成无数的裂痕,破坏只需一分的力气,而弥补却要上一百倍的努力。
兰星过了十八岁的生日,这一年的生日过得有些不一样。
蒋济闻开着车,试着带兰星到离家有些距离的郊区去玩。这里有个小度假村,有个可以划船的漂亮地,还可以垂钓、爬山。
发前好几天,蒋济闻就在计划表上写着“外宿”,还详细跟兰星说明了这一天的活动,包括去的地方、住的地方、有什么可以玩的。他告诉兰星,他们两个一起去,不用害怕,没有关系。兰星一直,到了发的那天也很正常,开开心心坐上车,一路好奇地东张西望。等到车开城区,在郊区的公路上行驶时,兰星看着两旁完全陌生的景连连说:“远,远。回去!”
蒋济闻在路边停车,了半小时才稳住兰星,说服他继续行程。兰星答应了,但接去就不再那么兴采烈,有闷闷不乐的样。蒋济闻问他:“这该不会是你第一次城吧?”兰星没回答,蒋济闻本来也没想到得到答案,他有些习惯自说自话了。兰星虽然没回答他,但他知兰星在听着。
到达度假村时已近午,办好手续后,服务生就带着他们到预定好的房间去。旅馆陌生的环境跟房间让兰星很不适应,了房间后,他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蒋济闻放好行李,拉着他手说:“这是旅馆,我们住一晚,明天就回家。”
兰星茫然地望着前的两张床,“星星的房间?哥哥的房间?”
蒋济闻想了想,从行李袋里拿兰星的画笔跟画纸,写了“星星的床”“哥哥的床”,分贴在两张床的床。这标记让兰星觉得安了,他勉接受了蒋济闻的安排,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床铺坐。
他们休息了一小会,蒋济闻给兰星烧了一壶喝,之后他们就门去吃午饭。兰星破天荒地只吃了一,剩的都堆在碗里不肯动。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过,蒋济闻有些担心,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兰星只是没打采地拨拉着碗里的饭,并没回答。饭后蒋济闻洗了从家里带过来的果,让兰星吃了一些才放心。两多时他们就发去地划船。
划船的时候兰星的神好了一。地太漂亮了,小船在镜一般的面上飘,趴在船边还看得到底绿的草在微微晃动。兰星神地看着那草,连冷风在脸上都毫无察觉。蒋济闻从随的袋里掏围巾线帽,拉过神的兰星,给他上。蒋济闻的袋是个万能袋,任何兰星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他都带了,甚至连绘本他都带了一本,以防兰星在小船上突然闹起来,可以拿来哄他。
小船是那脚踩的小游船,蒋济闻踩到地间就停来,让小船晃悠悠地飘。鸟在他们上盘旋飞翔,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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