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无人有守城迎敌的心思,满心惦记着的都是如何向城外的大昭君王展现自个儿的诚意,从而在后续的势力划分得到大昭的支持──个别野心大的,甚至连贺兰氏的「王族」地位都已开始觊觎;以至于王廷方面还未正式投降,来自燕京城的访客就已络绎不绝。饶是萧琰至今不曾接见过任何一人,上等的草、女、战仍如一般被送了这位帝王所在的军大营里,让随伴在父皇边的萧宸心杂,既骄傲于今世更胜前生的战果、又对自个儿曾经的遭遇生了慨。
可无论如何,在一心以成为父皇臂助为目标的萧宸而言,如今的发展,便已是近乎完满的结局了。只待燕京正式开城、贺兰玉楼递书投降,这场延续了半年多的仗便能就此告终;他也能和父皇一班师回朝,恢复往日偶有波澜却充实好的廷生活了。
经过双方遣使涉,隆兴二十年九月一日,北雁朝廷开城请降。曾在大昭境肆意烧杀掳掠的北雁兵如今俱都卸甲俯伏,在燕京城外恭迎着这位已是第二度大败己方的大昭雄主。如此「盛况」,连随行的征北军士都不由看得心汹涌;更何况是亲手缔造这一切的萧琰?尽作为北雁国都的燕京城从规模和式样气度上都远不如盛京,可当萧琰同并乘御驾、在重兵护送前往御尽的北雁室时,瞬间膨胀到极的征服仍让帝王兴奋得微微涨红了脸,不由一个侧倾首、大掌扣住少年颚便是一吻印。
而此刻同样兴奋的萧宸虽不曾闪躲、却也没像平时那般迎合着主动攀住父皇──考虑到接来的受降仪式,和自个儿上这一袭式样繁复且没得替换的戎装,少年虽依旧顺从地张开了双、由着父皇尖极富侵略地探翻挑划,却只持续了小半刻便伸手推了推前有些忘我的男人,不让父皇将这一吻行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明白次的顾虑,萧琰虽有些不舍,却还是合着松开了儿被他得有些发红的,取过布巾轻轻拭去了上牵着的细细银丝。
有重兵开,从城门到燕京大盛,所耗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光景。待到车驾停稳,随行的曹允在外轻声提,萧宸才整了整衣甲先一步了御辇,同两旁随驾的将士一躬低首、将仍在车驾上的父皇迎了来。
大盛前,以四年未见的贺兰玉楼打,北雁当政的文武百官──大多是贺兰氏亲信或各族的层──垂首肃容而立;其间虽不乏早早派人送礼拉拢、图引大昭为倚仗的争权夺利之徒,此刻却都一本正经地摆着如丧考妣的悲痛表,将被迫投降的悲哀与无奈表现得木三分、传神不已,让早知此间真相的萧宸觉讽刺,便偶然在其见着了几张曾让他留「刻痕迹」的脸孔,目光也是一即过,半不曾因此掀起分毫波澜。
因萧琰并没打算占燕京,于安全考量,受降仪式便直接在大盛前行了。两名君王隔着人群遥遥相望;直到贺兰玉楼侧的文官奉上了请降国书,守在萧琰跟前的众将士才往两旁避了开,让神郁郁的北雁国主得以举步行至帝王跟前、递手昭示着北雁败局的降书。
──猎猎风声,但见贺兰玉楼排开人群缓缓步,廓分明的面庞一片冷凝,神虽勉力维持着平静,心音却是越越剧、气血亦已奔躁动到几近沸腾。一步、两步、三步……短短十丈的距离,奔跑起来也不过转瞬的功夫,于他而言却不啻上刀山火海。每一次落足、提步,那一沉过一的足音充分显示了他的不愿,咬的牙关更无声地漏了此刻满溢于心的屈辱;让人只单单看着,都能轻易受到这位北雁国主心的悲凉、无奈与不甘。
可如此模样看在萧宸里,比起一雪前生耻辱的痛快、此刻受更为烈的,却是某源于本能的警戒和不安。
──不期然间,此前由那隐世大师得来的警言,乍然于脑响了起:
车驾前行,其速愈快,愈有势如破竹、莫可匹敌之威;如今双星同耀、气运相连,其势也正似于此。唯盛极必衰、过犹不及,望二位谨记此言、且看且行,方不负上天给予的一世恩泽。
也在此际,贺兰玉楼手捧国书的影渐行渐近,不过转瞬便已来到了帝王跟前。只见他双手安于卷轴两端,将手以羊制成的文卷朝前的大昭帝王递;不想萧琰才待伸手接过,贺兰玉楼却于此时瞬间暴起、捧着卷轴的掌握住手柄一一刺,竟由卷轴了一把短刀、抬臂便往帝王的方向刺了过去!
这变生突然,饶是四周的潜龙卫离帝王不过两步之遥,待要阻止亦是不及;见状,萧宸瞳一缩、心一,形一闪抢步近前、先一手扯住萧琰臂膀运足劲力向后甩去;继而横两人之间,左掌劲切挡贺兰玉楼持刀的右腕,同时右掌运劲变向、朝余势未尽的贺兰玉楼腹间拍去。但听隔衣相击的闷声同气劲爆裂声接连响起,一刻,贺兰玉楼的已然陡地向后倒飞了;而被他隐藏在卷轴用以刺杀的短刀,也在他倒飞去的同时脱手落了地。
诸般变化只在一瞬之间。
待到双方随行人等意识到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被萧宸一掌打飞的贺兰玉楼已然吐血昏厥;险些遭刺的帝王也已让慢了半拍反应过来的潜龙卫团团护卫了住。一场针对萧琰的谋至此消弭;可原订行的受降仪式,却也没了行去的可能。
看着重重人墙外已然跪了一地的北雁官员、和几步之外静静伫立着的少年,从异变醒过神来的萧琰吁了气,随即排开人群提步上前,一个张臂将犹自怔楞着的儿揽了怀。
「走吧。」
他低声,环抱着少年的模样半不像才刚死里逃生的,反倒像是手阻拦、化危机于无形的那一个……好在萧宸也没有同父皇争这个的打算。听着父皇熟悉的嗓音、觉着父皇臂膀一如既往的温,终于缓过劲来的少年轻轻颔首,就这么让帝王扶抱着回上了御辇、就此离开了已成一片的大盛。
* * *
北雁自然还是降了。
原先的受降仪式虽让贺兰玉楼的暴起刺杀被迫断;本已歇战的双方也一度陷剑弩张的张态势。可因遇刺的萧琰最终有惊无险、给吓坏的北雁层也再三调受降仪式上的「意外」仅是贺兰玉楼的个人行为、并不代表北雁朝廷的立场,故双方重启协商后,最终议定于同年九月九日重新举行受降仪式,正式宣示北雁对大昭的投降、臣服与归附。
当然,为了平息大昭方面的怒气,北雁层也为自的失察付了极大的代价;不仅边关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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