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能想起来的也就是这些了。
如今想来,虽然他得知的仅仅是最后的结果,但从父皇对如松的忌惮和誓要收复镇北军的决心来看,氏兄妹二人的死必然都是存在着蹊跷的──他推测,如松会「暴病亡」,应是父皇收拢镇北军的计划已行到最后阶段,可仍占着「镇北大将军」之衔的如松却仍持抗旨拒不回京,父皇不得已之才不得不放弃了更加光明正大的方式,改而以其人之还施其,让如松也经历一回被「北雁间人」暗害的滋味。
如松死后,镇北军应当已有大半成功为朝廷所掌握,只有少数原属于如松的亲信仍未能顺利收服。考虑到如松的「丰功伟业」,继续留着这些人只会徒然给镇北军带来祸患,于是便有了「分镇北军」无旨而动意图挑起边衅之事,让继任的镇北大将军得以名正言顺地铲除如松遗留的心腹,让整个镇北军得以彻底落朝廷的控制。
贵妃本就是仗着手握镇北军大权的兄才能在后得势;如松一死,的贵妃自然再无奥援……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萧琰不亲自动手,里也多的是想让她「病故」的人;其场如何自也是可以预料的。
与氏一系有牵扯的人,唯一称得上难办的,便只有当年才十岁的皇三萧宜了。
十岁,一个半大不小、怎么看怎么尴尬的年纪。
倘若再小上一些,孩还不怎么懂事记事,就算是贵妃亲自教养的,多少还有那么几分扳回来养直了的可能;而若再大上一些,十多岁的人,要说与母家的谋全然无涉也是极难,要想惩也有个由,自然比「十岁」这个不上不、正卡着一半的年纪要好得多。
前生的萧宸虽不晓得这些顾忌谋算;可对于萧宜这个三弟,他仍旧不怎么喜得起来。
──当时,因背靠着氏,在诸相对「尊贵」的萧宜自他事之后俨然成了诸皇的小霸王。饶是萧琰不久后便迎了小楼氏为继后,但因着小楼氏暂无所,萧宜的「尊贵」仍是一时无两,行止间也直将自己当成了无名的储君看待──这多半是贵妃输给他的──甚至就连面对诸皇里分最的萧宸时,也不曾在这位嫡兄面前收敛多少。
事实上,尽萧宸因弱而居简、同三弟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可或许是贵妃在教孩上确实「颇有一」、将某些观念输得太过彻底,萧宜在「懂事」前便对萧宸时有不逊之言;「懂事」后虽学会了在表面上装装样,言词间却仍多有怜悯寻衅之意……他对备受萧琰的萧宸尚且这般,对其他几个兄弟的态度自然更不用说。也因着如此,贵妃「病故」后,帝王虽未对这个三任何置,仍居于的萧宜却很快便陷了孤立无援、人人喊打的窘境,直到十六岁那年因牵扯萧宸之死彻底被帝王厌弃,就此剔除宗籍贬为庶人,带着几许钱被逐了京城。
依照萧宸对父皇脾的了解,考虑到昔年「皇嗣案」发生时、萧宜不过是个连事理都不怎么明白的四岁小儿,便是这个谋的直接「受益者」,萧琰也不至于因此将其定罪……许是因着这般,尽其后数年间,萧宜已一一被贵妃养歪了,萧琰对他也仅仅是漠视而已,并不曾在置氏兄妹后对这个三手。如果不是萧宜后来不甘于凡自个儿掺和了暗害萧宸的谋里,也不会让萧琰找到将他革宗籍贬为庶人的借、让萧宜彻底丢失了作为皇的分。
两世为人,因着前生的惨烈场、和今世来自于父皇的提,萧宸终于真正意识到上辈的自己,究竟被父皇保护到了怎么样的地步。
回想起来,尽上辈的他最终还是在自己的天真枉然葬送了命,可若不是有父皇千方百计、殚竭虑地护着,阙的他又如何保得住那份天真?就算他确实对这些权谋筹算之事有些灵,略有所知跟彻彻底底地牵涉其也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至少,单就氏之事而言,若无父皇醒,他是绝对想不到背后还有这样多的玄虚、牵扯和顾忌的。
所谓醍醐,不外如是。
可为此思细量后,萧宸固然收获颇多,付的代价却也十分可观──因着思虑过甚、耗神过度,病本已稳定的他隔天便陷了达三日的昏迷与烧之。若非自成循环的真气始终生生不息地吊着他的元气、维持住他的生机,就算没因此玩掉小命,只怕也会让本就残破不堪的再形恶化几分。
知晓事的原委后,便是孙医令这样知所退之人,都忍不住拐弯抹角地刺了帝王几句「揠苗助」、「之适足以害之」;萧琰自个儿更是又急又悔,对自己不知该算是掉以轻心还是得意忘形的举动十分懊恼──在他想来,再懂事也不过六岁,哪里晓得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而他这个父亲的,明明该比谁都小心留意宸儿的状况,却因宸儿看似「好了许多」便失了分寸……若因此有了什么万一,又该找谁后悔去?
也因着这一折,尽萧宸最终有惊无险,差被吓去半条命的萧琰也放弃了原先尽早培养接政事的打算。他仍旧将理朝政的空档耗在了病弱的边,谈论的话题却已由那些让他心烦意的政务变为了自己少年时的见闻和经历,用说故事一般的吻避开过于复杂的谋算,只将重放在了培养的界和大局观上,让萧宸得以夯实基础,却又不至于因此思虑过甚损及本。
对此,初窥权谋门径的萧宸虽觉得有些可惜,却也知在自己的真正好起来前,将有限的心力耗费在这些事上面,无疑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一般的愚蠢举动……所以他最终克制住了自己心底蠢蠢动的求知望,只专心将时间和全副力用在修习生生诀上,就盼能早一日累积到足够的真气迈大周天,从而得以化解残余的毒、彻底摆脱这祸害了他两辈的桎梏。
──如此这般,三年的时间,一晃而逝。
或许真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萧宸虽因那盘桂糕而经历了难以承受的苦痛,却也因此得遇机缘,在武上展现了为皇的他原先多半会给埋没的惊人天赋──仅仅两年不到,纯靠前生记忆窥得武学门径的他便已成功晋了大周天,开始尝试控的真气逐丝脏腑、一一化解起了残余的毒。
他被「代父收徒」一事纯属虚乌有,就算脑海里仍清楚记着前生岐山翁的诸般讲解,可要想付诸实践,仍需得靠着他自己慢慢摸索……好在毒之事他前生便已经历过一遭,的生生之气又十分温和养人,整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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