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儿 - 分卷阅读11

    ，算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方式里最让他心安理得的一了。

    将大致拟定的设想在脑海里过了遍、确定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和阙漏之后，萧宸这才松了气，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将视线投往了门。

    因着年幼弱、又被毒伤及了本，一天十二个时辰里，萧宸至少有七个时辰在昏睡之，余的五个时辰也往往只有两个时辰称得上清醒，其余的时间则多昏昏沉沉的……也因着如此，他的思维判断虽都属于十八岁的萧宸，这一番思量却仍耗了他两三天的光景才得以慢慢设想周全。

    事实上，若不是他持每天都要醒着与父皇相一段时间，以他如今的状况，一天睡上十个时辰都算不上稀奇。不过有了前生的经验，尽萧宸对儿时的记忆有些模糊，却也知目前的况只是过渡。有孙医令的金针之法和诸般药合，他固然要经历一番于孩童而言颇为折磨的治疗过程，却也会因此好转不少。

    但那都是「之后」的事。

    现如今，萧宸时而抬望向殿闭的窗棂、试图透过薄薄的窗纸窥见外边的天，时而将目光对往同样闭的殿门，就盼着正于前朝办公的父皇能在他撑不住昏睡过去前回到寝殿，让他能及早代功法的事，也好让父皇少上几分担忧。

    而年幼的皇这副殷殷期盼、望穿的模样，自然全了周遭随侍的人里。

    自上回了事后，震怒的萧琰又着曹允将整个紫宸殿的人调查清洗了一番，如今留的都是心腹的心腹。其置于萧宸名近照顾他的有女官四人，两人是以前在元后楼氏边服侍的，分别唤作芰荷和藕，对萧宸最是疼忠心；另二人则是潜龙卫培养来的暗探兼影卫，合着芰荷和藕改名芙蕖和菡萏。当初萧宸毒，便是当时还未归到萧宸边的芙蕖和菡萏置及时，才保住了他的一条小命。

    本来大昭仪制，皇边当另一名侍总理日常起居事宜，但萧宸如今又搬回了紫宸殿正殿，起居坐卧都与父皇一块儿，这些琐事自然有曹允理，便也省去了这一项。

    见萧宸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都有些惺忪闭了，却犹自撑着不肯休息，芰荷和藕心怜意大起，却因不便窥伺圣踪而只能替靠坐在床榻上的孩童拢了拢上披着的小斗篷，劝：

    「二殿要。若真累了便休息一吧？」

    「……现在什么时刻了？父皇还要很久才会回来么？」

    「如今申时未过，恐还需一段时间。」

    「是么……」

    萧宸知父皇素来勤于政事，近来虽因顾念着他的状况而回来得早一些，也往往要到酉时才会离开前朝，心不由有些郁闷。

    只是他如今见不得风，就算想耍任撒泼去前朝找父皇都有心无力；又觉熟悉的疼痛与虚弱随着神不支开始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更是越发沉重，让他终究没能如愿撑去；而小脑袋晃动的方式，也随之由左右张望转为了规律的上起伏。

    瞧他睡去，芰荷和藕失笑之余也没忘记将仍然靠坐在床边的孩童安置妥当，让小主得以睡得更加安稳些……却到一个时辰后，萧宸于半梦半醒之间被一双熟悉的臂膀轻轻搂住，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望见了那个让他日思夜想、两世为人都依恋不已的影。

    第三章

    「父皇……宸儿好想您……」

    伴随着间稚清脆的童音泻，萧宸顺着父皇将他抱怀的势伸两只小短臂回拥住男人宽广的背脊，小脑袋更是撒地蹭了蹭男人微微带着青荏的颚，亲近孺慕之溢于言表。

    说他死前虽未及冠，却也老早过了镇日腻在父皇边撒卖俏的年纪；就是上辈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个真小孩的他满脑想着的也是大独立，而不是糖似的一心只想粘着父皇……可也不知是否前生死后、作为魂灵飘在父皇边的那一千多个日留的影太，让如今的萧宸分外眷恋这肢相、能清晰受到父皇气息、温与力的觉，让他每每在父皇边待着，总忍不住要腆着脸撒求抱。

    ──当然，更多时候，先一步「手」的还是为人父的萧琰。

    就如现。

    把握着力度将儿纤细柔的小拥怀，帝王一边享受着次的亲近一边抬手轻抚了抚孩童腻的面颊……薄薄的粉随着他稍带力的碰在萧宸过于苍白的小脸上漾开，饶是被碰着的儿不仅不觉抗拒、反倒还十分享受地眯起了，萧琰却仍因前的一幕而心一阵揪疼。

    说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血气旺盛的时候，不论好动与否，小脸儿也往往都是红通通粉扑扑的，却哪像如今的宸儿这般，瞧来总是白得吓人，还得搓搓脸才能激几分血？即使萧琰从不是那等沉湎过去举步不前的类型，每每望着儿，却仍不禁要想起那个改变一切的午后、那些怵目惊心的血……和宸儿即使痛极也依旧满心挂念着自己，一劲儿要他不要难过的模样。

    而越想，便越是愧疚、越是悔恨，也……越是不舍。

    也正因着如此，面对自打那件事后就变得异常粘人的儿，萧琰不仅不曾加以斥责或阻止，反倒还纵容到了近乎放任的地步。什么「帝王威仪」、「抱孙不抱」的顾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只想着宸儿对他没有埋怨怪责便已是万幸，自然能多疼一是一。

    除此之外，帝王如此想法，也是有着不少补偿心思在里面的。

    毕竟，有孙医令的那番断语，不论萧琰对萧宸如何、如何看重，都很难继续将这个孩当成储君的人选。

    他虽是为了政治上的联盟才会娶楼氏为妻、立其为后，对这位故去的元也只有敬没有，可对于自小在边养大的宸儿，却真真是掏心掏肺地疼的……也正因为疼极极，为君八载、知家国之重的他怎么也没可能不不顾地持立宸儿为储。要真那么，他便不是在他他、而是在害他了。

    他的疏忽，不仅让今年才六岁的宸儿失去了原有的健康，更因此……失去了本能无限广阔的将来。

    而现的他，却连痛痛快快地为宸儿报仇雪恨都无法，甚至连事的后续都没敢在宸儿面前提及……这愧对之意与本就存着的怜惜与疼相加，结果便成了对儿日益加的纵。

    萧琰这些日来诸般心事太，幽沉的凤眸间绪杂闪现，竟是人抱着抱着便不由陷了思绪当。

    萧宸并非真正的六岁小儿，虽不知何事让父皇挂心若此，却也不会因此吵闹着让父皇收回思绪搭理自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