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从来没有哪一条规定了,公务员不许搞同恋,警察不准跟失足青年谈对象儿,可是国家还规定了公务员不许渎职不得贪污,不能搞灰收呢,有用吗?这个国家的事儿就是这样儿,明文儿规定的法律法规,从来没人给你遵守执行,没有明文规定的某些固的社会观念,却能压死人、吃了人。
程宇拉过罗战的手腕了,神儿着歉意。
他不想让罗战误会他嫌弃他、不愿俩人并肩走在一起让熟人看见,他真没有那意思。他想跟罗战在一起,就这样一直走去。恰恰是因为珍惜前人,才担忧未来会面对某些破坏的、无法抗拒的压力……
于是俩人一起去了香山。
那地方离片儿远,绝对没人认识他俩。
临近农历年的香山公园儿,红叶早就落得没影儿了,稀稀疏疏的游人漫步在山路上。
罗战瞧见山脚一个糖葫芦摊儿,一大把一大把山楂山药橘的冰糖葫芦,在寒风红艳艳地抖动。
罗战拉住程宇:“哥给你买个糖葫芦吃!”
程宇白了他一:“这大西北风儿刮的,都是土,多脏啊!”
罗战斜瞧程宇:“你就说想吃不想吃,吃不吃?”
程宇抿嘴笑。
想吃,吃,这玩意儿,小时候谁没吃过啊!
罗战给程宇买了个山楂夹豆沙馅儿的,又给自个儿买了一儿冰糖大山药。
上那会儿,男孩饭量大,课间都要加餐,每次上完课间,一伙人围在学校小卖的窗,买奥利奥,买糖葫芦,买小浣熊脆面。
程宇穿着学生的打扮,着线帽,在寒风张着大嘴,一颗一颗地大山楂,吃得满嘴糖渣儿,咧开嘴笑着。
从山脚往上看去,蜿蜒的山路上不是带小孩儿的家,就是互相搀扶的老老太太,慢悠悠的。
程宇往山上看了看,冲罗战挤挤:“十分钟,行吗你?”
罗战甩嘴:“,你以为老拼不过你啊?”
程宇嘴角浮现挑衅的神:“谁输了谁给对方搓澡!”
罗战嚣张:“小样儿的你,你等着晚上给哥搓鸟儿吧!”
俩人互相用神发令,弓着像豹一样,蹭一就蹿去!
前前后后的游人,瞧着不知从哪个里冒来两只大猴,手里各举着一儿糖葫芦,疯似的,在石台阶儿的山路上撒丫攀爬,于人群隙里捷地躲闪穿梭。
罗战得甩脱大衣,搁手里拎着。
程宇把羽绒服扒了,系在腰上。
香山主峰“鬼见愁”,海只有六百米,但是山并非一条直线,七拐八绕,累的。俩人谁也不甘落后,摽着劲儿,不能服输啊,就这么一气不停歇地跑,两条矫健的影直扑山,八分钟就冲上去了!
程宇就只比罗战快了一步,扑到香炉峰那块大石前,得意洋洋地回冲罗战乐。
罗战不服气地叫唤:“我今儿穿的是鞋!”
程宇微微一吐,小声嘲笑:“嗳,岁数大了吧你?爬不动了吧?!”
你小还敢嫌我老了?罗战眯着一双狼,恶狠狠地凑近程宇的耳朵:“岁数大了怎么着,哥搞不动你了是吗?要不要今儿晚上试试那活儿不?!”
程宇狠狠回瞪他,边却全是笑模样,酒窝里仿佛填了一勺甜的糖桂,脸庞在午后光笼罩呈现一样的琥珀。
香炉峰的小卖窗,程宇瞧见了他小时候最喜喝的白瓷瓶酸。
程宇立时就站住了,白白胖胖的瓷瓶端在手里是温厚实的手,手心儿里填满沉甸甸的回忆。
他掏钱包:“老板,来两瓶。”
罗战从他肩膀后边儿探说:“嗳,电视里可曝光了,老酸,里边儿都是鞋你还吃!”
程宇不以为意:“我从小就吃这个。”
罗战哼:“废话,你小时候吃的那,里边儿肯定没鞋,咱们八十年代那会儿,那人心多实诚多有良知啊,哪跟现在似的!”
程宇挲着瓷瓶,嘟囔:“有鞋我也吃……你小时候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酸吧?”
罗战那时确实没吃过两六这么级的饮品,都是喝他爸爸亲手磨的鲜豆浆,外边儿卖三分钱一大袋。
程宇觉着罗战小时候生活上一定苦的,虽说都是同辈人,都是胡同里的平老百姓,可是有妈疼和没妈疼的小孩儿,日过起来可大不一样。
程宇这么一想,心里的,跟罗战说:“以后我买给你吃。”
俩大老爷们儿,一人手里抱了一瓶酸,一路走一路喝,一边儿喝还一边儿瞅着对方傻乐,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这喝的哪是酸啊。
喝到嘴里的,明明是青年少时的味……
缆车在山间悠悠,西山苍茫的灰绿针叶林从脚缓缓过。
罗战抓住程宇的手,滋滋儿地攥着,扯开咙唱歌儿,嘶声狼嚎,不不顾索上前前后后飘过来的迥异目光。
“人人海,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人海,又看到你,一样迷人一样丽……
“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现在不是从前的我哦哦——
“会到过寂寞,也会被人冷落,却从未有觉,我无地自容——哦耶——”
罗战很快发现他不再是一个人嚎,边儿多了个五音不全的伴唱的家伙。
程宇即使不常唱歌,这歌儿还有人没听过吗,有人不会唱的吗?
九十年代国产摇乐刚刚兴起的那时候,城里大街小巷的音像店,放的全是这首歌儿。京城的老少爷们儿们,着金属项链手链,穿的仔,着里陶金的时髦卷发,叼着烟,竖着指,叫嚣张扬着属于那一代人最引以为傲的青与叛逆,躁动与迷茫……
这也是罗战和程宇那一代人留给这座城市的无法磨灭的印迹,是属于他们的青葱记忆……
51、电影
俩人在外边儿吃过晚饭,肩挨着肩,手里还拎着几串香的烤羊串,一起去看电影,就像大街上走过的无数普通侣一样。
罗战在票房外边儿拿一扫,说:“咱就看那个,莱昂纳多的新片儿!”
程宇挑眉:“你喜他啊?”
罗战大声说:“当然了!十多年前看的时候,我就喜那小帅哥儿,金发,得真他妈的正!”
程宇冷笑了一声:“你还好金发这一儿啊?”
罗战谄媚地凑近了说:“没上过手那的,真没有,我这不就是看看解个馋嘛!嘿嘿……”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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