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凡那天回去时,跟护送他返校的华打听,三趟救他的小警帽儿叫什么名字,那个嗓大脸吓人吼他的家伙又叫什么名字。他特恩这俩人救了他的命,打心儿里把罗战当大哥一样崇拜和尊敬,也把程宇那时候泡在冰里黑白分明的一张俊脸地印在了心里。
几个人聊着,把病床上躺的那位晾一边儿了。
麻团儿武不满地哼哼:“我说,我这,药呐?怎么涂药涂了一半儿,不我的了嘛!”
这倒霉的被灼伤一大片,外都烧烂了,里边儿鲜红鲜红的,看着血喇喇吓人的。徐晓凡拿棉签儿小心翼翼地给他消毒,然后抹一层烧伤药膏。
麻团儿武一边儿咝咝呼呼地喊疼,一边儿不忘了犯贫:“嗳,谁,原来你就是我大哥救来那个,想湖的小娘娘腔?”
徐晓凡一听就窘了,红着脸说:“我,我才没有呢,才不是娘娘腔呢。”
麻团儿武笑得特没正行,歪着脑袋趴在床上,正好跟徐晓凡弯着腰给他上药的脸挨得近,觉得这男孩儿又文静又秀气的,咋就跟个小姑娘似的。
麻团儿武扭脸儿盯着徐晓凡活儿,还带指挥的:“嗳,你给我涂仔细儿,这儿,那儿……我这以后还能恢复成原样儿么?”
徐晓凡耐心解释:“伤会愈合的,一般况会留疤痕,但是你这个创伤位不重要,所以不用担心的。”
麻团儿武惊悚地低声嚎叫:“留疤痕?!我这地方多重要啊!你们这医院植吗?”
徐晓凡翘起嘴角,小声嘲笑:“人家植,都是把上的揭了,贴脸上,你这个从哪里植呢?”
罗战翘着脚坐着,乐了:“丫脸大,你就从脸上把给他揭来,贴他上!”
麻团儿武嗷嗷得:“怎么着吧?我这和脸一样重要,我好看着呢!”
徐晓凡也忍不住乐,秀气的一张瓜脸,金丝镜,二十四岁的硕士生了,看着却像十八岁。
麻团儿武就这么多看了好几。
他忽然凑过,小声说:“嗳,你叫徐晓凡哈?我叫栾小武,名字跟你像的呢!咱个朋友呗,嘿嘿嘿……”
徐晓凡瞟了栾小武一,又怔怔地看着这家伙的。他刚才趴得近,把这人里里外外沿着大儿都清理了个遍。若是一般人可能会觉着膈应,医生比普通人有职业素养,没穿衣服的病人见识得海了,可是徐晓凡本来就是那样儿的人……
徐晓凡忽然脸红了,寻个借跑去了,后是某人不依不饶的叫声:“喂,晓凡,晓凡凡!今儿晚上还是你值班儿给我抹吗——”
趁着屋里没外人,程宇关上门,这才问罗战和栾小武:“今儿你们店里来过陌生人吗,有任何异常吗?”
程宇又问:“罗战,你以前在上瞎混,惹到什么人没有?你是不是在这地界里有仇家?”
罗战一听程宇这么问就警醒了,明白了。
程宇跟几个同事一起勘察现场,很快就发现厨房煤气炉爆炸并非意外,而是有人事先了手脚,就是想使坏端掉罗战的店。
罗战脸上逐渐冷,眯细的两狠辣的光。
程宇观察到罗战的脸,说:“你知是谁?”
罗战避而不答,说:“程宇,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不用你心了。”
麻团儿武直着脖叫唤:“我他太姥姥的,肯定就是丫姓谭那老,把我毁容了,我跟他没完!!!”
程宇心里也有数了。他片儿里有那么几号最难拾掇的事篓,他能没数吗!
程宇特严肃地说:“罗战,什么叫不用我心?我来这儿跟你说,就是提醒你,甭给我来!还有你,栾小武,别瞎搞事儿!”
罗战额角青耸动,着嗓说:“妈的老店里死了人,我手的店伙计死了,人命了!还伤了好几个,小武都烧成这样儿了,这事儿能算完了吗?我能跟他认怂吗我?!”
程宇厉声说:“这事儿有公安局调查呢,我们会理,你甭想给我来你们儿上黑来黑去的那一,别寻衅报复,不许犯法的事儿,你听明白了吗?!”
罗战不答话,斜儿昂着,特倔的样儿。
程宇急了,低吼:“我说你你听见没有?你敢给我折腾事儿来你试试我怎么收拾你?!”
他是真的怕罗战因为遭了一暗算就伺机报复、以暴制暴,再犯什么杀人放火的命案来。他警察的,最怕的就是看见边儿亲近的人知法犯法,这事儿让人特别伤。
罗战撇了撇嘴,脸来,嘟囔:“嘛啊?你又吼我你,小样儿的……”
程宇板着脸,一丝一毫地不放松:“罗战,你以后事儿之前用用脑,多想想,你现在跟以前能一样吗?……”
罗战忽然乐了,抛给程宇一个明晃晃的媚儿。他知程宇的意思,现在当然跟以前不一样,爷们儿改造了,从良了,还娶了个特俊的警察媳妇呢,哪能给媳妇惹麻烦呐!
从医院来,天已经很晚,大街上车来车往,寒风瑟瑟。
俩人各自都接了一连串的电话,有查案办案的,有打听况的,还有闲聊瞎扯的,一个电话接着一个,接得俩人都有儿烦躁,心急。
急什么呢?程宇不说,罗战也不说。
俩人并肩走着,手臂若有若无地碰到对方。每一次碰,肌肤表面像有一层微弱的电汩汩地过。
程大妈的电话打来,焦急地问,事儿了是不是?我在电视里都看到新闻了,怎么回事儿啊,是不是小罗开的饭馆儿啊,小罗现在怎么样了啊!
程宇连忙安他妈妈,没事儿,罗战这厮实着呢,事儿都没有。
程大妈不放心,小罗真的没事儿吗?让他过来给我瞧瞧啊?儿你也赶回家,别让我惦记着!
程宇也不想让他老妈费心记挂,心里万奔腾了好几个回合,小声说:“妈,我,我今儿晚上值班儿,明儿一早再回去,您先睡吧甭等我了……”
程大妈遗憾地挂了电话,罗战这边儿更遗憾愤懑:“你今儿晚上又值那个破班儿?你就不能陪陪我啊!”
程宇瞪了这厮一:“我今晚不值班儿。”
罗战一愣,旋即乐了,忍不住伸脖儿啃上去:“程宇,这么乖啊……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程宇脸有些不自在,略带歉意,小声解释:“我们家那房太旧,墙不隔音,窗帘儿都挡不住……去你那儿坐坐,方便吗?”
方便,简直太方便了!罗战乐得不行了,觉得程宇害羞那小样儿简直妈的可到爆了,这人儿怎么这么贴心知意招人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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