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喝得满脑袋汗,然后再对着人家姑娘胡言语,满嘴放炮,那觉不像话,也不舒坦。
可是罗战不一样,罗战是那可以跟他在夏日凉的傍晚打着赤膊嘬着啤酒啃大西瓜的好哥们儿。人年纪越来越大,朋友反而一年又一年过滤得越来越少,能个心、扛得住事儿的朋友,就更少了……
有一个算一个,程宇掂量得清楚罗战在自个儿心里的份量。他不是无力,他只是不愿意说来。
罗战揽着程宇的肩膀了:“程宇,我知你心里难受了,慢慢儿地就过去了,难受就跟哥絮叨絮叨?”
程宇垂:“也没什么,我没那么经不住事儿……我就是觉得,我能得更好,对边儿的人再好儿,可是总是不到。”
罗战的手指捋着程宇后脑勺的发:“你这人啊,甭对自己要求太,你已经够好了!人家有血缘的为儿女的都未必能到像你这样!”
程宇说:“我就是觉得,好像……好像又死了一回爸爸,还没缓过味儿来呢,又没了,怎么就又没了呢……”
程宇的鼻音的,声音像是从雾氤氲的底蓦地了来,让人心疼。
罗战睛黑黑的,形一动不动,望着程宇,只想把这人抱在怀里一,哄一哄。他最见不得程宇偶尔无意间的脆弱无助,哪怕只是一丁的彷徨,都让他想把程宇捧在手心儿里,着气儿地呵护。
罗战掏钱包,拍了一沓钞票:“程宇,你一个月挣那儿钱也不容易,侯大爷的白事儿钱,我都掏了,甭让你钱!”
程宇:“不用。”
罗战:“不为别的,我挣钱比你挣钱容易!你甭跟我瞎争辩!”
“有你什么事儿啊?”程宇又一盅酒胃,被辛辣的呛儿汗和泪。
罗战:“怎么叫没我的事儿啊?我不是你们院儿里住的人啊?!”
程宇:“你才住几天?”
罗战拍着桌:“这跟时间短没关系!我告诉你程宇,你爸爸就是我爸爸!”
程宇醉朦胧地乐来:“我爸怎么就成你爸爸了?”
罗战红着睛耍二百五:“就是!我说是他就是!侯大爷他不是你爸爸,他也算是我爸爸!我给咱爸掏钱我乐意,我舒坦!!!”
程宇嘟囔着说:“你说你这人,日过得好好的,有车开,有洋房住,你没事儿偏要挤到那平房小院儿里,你不觉得埋汰你自个儿啊?”
罗战一闷掉一两酒,辣醺醺的气到程宇脸上:“我不觉得埋汰!你能待的地方,我为什么就不能待?!”
俩人互相吼着,着,发着,那晚全都喝了。
啤酒喝掉一箱可能都醉不倒,但是二锅58度的,两瓶就一箱了。
程宇和罗战若论酒量都还算能抗的,尤其平时跟一大群同事朋友喝酒的时候,都比较矜持,喝得慢,还要时时刻刻防备被人围殴猛,所以都特意留着量。
今儿晚上不同,就两个人,肩挨着肩,望着。
程宇把烘烘的脸贴在罗战肩窝,罗战用手指轻轻抚摸程宇的发,默默地喝酒,说几句掏心窝的话。
那觉很奇妙,极致的伤渲来的同时却又特别舒坦,特别安稳。不用提防被边儿这个人使坏醉,不怕说错话,更不用担心自己的泪鼻涕抹这人一,这人一脸!
程宇觉得,除了罗战和他老妈,边儿没有第三个人会这么着他,迁就他。他需要有这么一个人陪他的时候,罗战就等在那里。
就这么着,反而不知不觉全都喝多了。
罗战扶着程宇起。
程宇一把推开罗战,一撞黑的小走廊,瞎摸俩地寻找洗手间。
“程宇……”罗战想去扶他。
程宇“哇”一声抱着桶就吐了,吐得泪都蹦来了。
“哎呦喂我说祖宗,悠着儿吐……”罗战没辙,从后抱住程宇,慢慢地拍抚后背。程宇的腰变得很却又很沉,坠在他的臂弯。
程宇吐完了,一扭,啪,趴在罗战肩膀上,挂住了,然后俩一闭,特乖,特安静,跟个堕梦乡的小动似的,瞅着就睡过去。
罗战惊悚地歪着,扛住了人,叫唤:“喂!喂我说,别睡啊?先嘴啊宝贝儿……”
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爷们儿,一旦四肢失去自主的能动,死沉死沉的,沉得简直就像一麻袋和了较上劲儿的面,把罗战累一虚汗。他吼来杨油饼,一起把程宇饭馆后边儿的小屋里,掷在钢丝床上。
“先让他在这屋歇会儿,醒醒酒。这样给回大杂院儿去,估计程大妈和莲婶得合起来削了我!”罗战跟杨油饼说。
杨油饼递给罗战一碗泡过紫蒜的上好米醋,罗战着鼻闷了一大,酸得眯着两汪泪憋了半天,才勉给咽去。
“,这醋窜鼻,真够味儿!”
罗战掰开程宇的嘴:“程宇,来一,解解酒!”
程宇迷糊着被去,顿时呛了,“噗”一声全来!
罗战骂:“你丫了我一脸!”
程宇骂:“什么玩意儿啊?妈的难喝死了!”
程宇被这碗醋给酸醒了,伸一只脚踹罗战,哼哼着说:“酸着呢,讨厌么……”
“你还敢撂蹶?!果然是属牲的……”罗战上膝盖压住程宇的。
他拿一条巾胡地给程宇脸和嘴,自己也绷不住了,似磨盘大,俩冒金星,一栽倒在钢丝床上。
一张狭窄的小床叠摞起俩人。俩人形还都结实,瞬间就让那床凹陷去一大块,钢丝嘎嘎嘎地幽响,摇摇晃晃像飘在云端,透着某不真实的眩。
罗战挣扎着拽过一床棉被,给程宇盖住。
秋时节,重霜寒,酒气随汗一蒸发,浑发冷。
俩人穿着衣服再盖棉被,反而不和不舒服。罗战闭着睛把自己的夹克衫连同衬衫一起扒掉,再蹬掉仔,然后伸手摸向程宇:“程宇,哥帮你把衣服脱了……”
程宇懒懒地趴着,没动弹,不想脱。
跟罗战挤在一张床上,把衣服脱了太别扭了,这哪成啊?这叫什么啊?他从来没跟个大老爷们儿睡到一个被窝里。
罗战这人是概儿不吝的,半醉半醒,嘴角得意洋洋地勾笑模样儿,躺得四仰八叉,把程宇挤成个纸片人儿,酣的膛冒着的气息。程宇用力拱他,俩人于是在被窝里固呦固呦地对着拱,无聊幼稚得像俩没大的孩。
穿着衣服睡觉确实不舒服,糙的仔把程宇大儿磨得有儿疼。
罗战帮程宇把运动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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