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夜(纯百) - 应允

    。

    这个字于周悯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在于，在以往那些数不清的毒打后，“”这个字总是被那样轻飘飘地说，日积月累，竟也在心里沉甸甸地压着。

    而她过往所得到的“”，只是一泛滥的虚假，是一满溢的空。

    从未真正得到过的东西，自然陌生。

    所以周悯在听到周绮亭说要好好她的时候，她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后绵延的甘甜才接连涌。

    是一前所未有的真切，实实在在地充盈着心房。

    可此刻的她却如同十几年前那个儿时的自己那般，似乎没有拿得手的、可以回报这份的等价事。

    踌躇之，周悯不知如何回应，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背在后，拇指局促地着指的指节。

    “周悯……”有别于刚才的温柔，周绮亭此刻的声音很轻，似乎带着忍痛的虚弱，有些糊。

    周悯察觉到不对劲，连忙俯凑近她，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伤疼？”

    等周悯靠得近了，周绮亭原本握着周悯的手松开，带着乎意料的定，勾住了她的脖。

    周悯猝不及防，被这算不上重的力带着向，一秒，一片微凉却柔的印在了她的上。

    突然的动作让周悯的睛微微睁大，呼有一瞬间的凝滞，她甚至能清晰觉到周绮亭的呼扫过自己的肤，能闻到病房里消毒气味独属于周绮亭的些许气息。

    这个吻很轻，没有任何彩，更像是一个烙印，一次郑重的宣告。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随着勾住脖颈的手松开，周悯回过神，看到周绮亭额角上又渗的汗珠，脸沉了来，她小心地掀开病号服的一角，确认绷带没有渗血，才舒一气。

    “周绮亭，”周悯的指尖拂过她汗的额发，勾好她鬓边散落的发丝，语气又气又无奈，“你也是真的不知悔改。”

    听到自己曾经评价周悯的话又被对方原封不动地还给自己，周绮亭明显楞了一，随即从鼻息里漏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虽然周绮亭当没有说什么，但周悯总觉得她是暗自在心里给自己记上一笔，好等哪天加倍奉还。

    但说都说了，更多叮嘱的话还没说，周悯的话就被周绮亭接来的话堵住了。

    周绮亭望着周悯隐隐的憔悴和泛青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休息？”

    周悯闻言没有回答，避开周绮亭探究的目光，逃避般沉默着。

    这份沉默终于让周绮亭的心产生了一丝悔意，也让她再一次的歉带上了些许认错的态度：“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周悯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地了一气，然后在周绮亭有些愧疚的目光，缓缓伸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指尖。

    “我知你为什么会这么，我也该和你说声&039;对不起&039;。”

    周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也充满了温柔的定：“我答应你，不会再离开你，你也答应我，不要再这会伤害到自己的决定，好吗？”

    说罢，周悯俯低，在周绮亭的额落虔诚的一吻，无声地回应着周绮亭的心意。

    周绮亭睫轻颤，轻声应允：“好。”

    -

    周悯本以为，周羲和会对周绮亭这次称得上过火的行为大发雷霆。

    但她在一旁的角落里默默地被迫“偷听”了母女二人的视频通话后，发现周羲和除了一开始短暂地沉默了片刻以及结尾叹了一气，其余时间都是在和周绮亭商议这段时间未定的公事。

    居然连小发雷霆也没有，还有没有人能无法无天的大小了？周悯对此表示不理解。

    周绮亭合上笔电，看了一旁似乎在暗自颇遗憾的人，意味地轻笑了一声，说：“她知你在旁边。”

    所以才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训女儿？

    “你离开监狱的时候，她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周绮亭冷不丁地问这一句。

    明知周悯在自己边，刚才通话时妈妈却没有多说什么，周绮亭察觉了一丝反常。

    闻言，周悯心虚地别过脸，半真半假地说着：“她和我歉了，还说……我记不清了，大概意思就是让我去哪去哪。”

    但其实周悯记得很清楚。

    她狱的那天，周羲和亲自跟她见了一面。

    “过去的那些事，很大一分责任在我。”周羲和顿了顿，仿佛每个字都十分沉重，“可后来我却还是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偏见。”

    “我查到了福利院的那场事故其实是人为的，却想当然地认为是你和别人结私怨才导致。”

    “我把真相告诉你，也是以为你会在报仇后拿着我给你的钱从此销声匿迹，但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会选择押着恶徒一同自首。”

    “你是因为救了绮亭才会遭遇那样的事，我却还一直错怪你。”周羲和总是得笔直的脊梁此刻有了向弯曲的弧度，她向周悯低，说，“对此，我要向你歉，对不起。”

    “我这么说，并不是奢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能够坦然接受我的补偿和你本就该享有的自由。”

    末尾，周羲和补充：“在这之后，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过你想要的生活。”

    似乎意有所指，但当时一直沉默地听着周羲和说话的周悯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就转离开了。

    最后那句话，简提炼过后，不就是“去哪去哪”吗？自己也不算撒谎。想到这，周悯顿时有了些底气。

    但周绮亭怎么可能相信这意味不明的说法？她看着由心虚转为一脸问心无愧的周悯，思索片刻，加上妈妈对自己找回周悯不闻不问的态度，心了然。

    周绮亭角扬起稍纵即逝的弧度，暂时将这件事不表，转而对周悯说起了另一件她肯定会在意的事。

    “陈恕被押回调查总署了，这一次，她没办法再逃过法律的制裁。”对此，周绮亭十分笃定。

    虽然以她目前所掌控的权力，还不足以对调查署存在的蠹虫行清算，但周羲和有这个能力。

    周绮亭一直都清楚，妈妈只有在与自己有关的事上才会真正地上心。

    就比如最初的那起绑架案，妈妈将全的心力都放在了追缉主谋上，但如果她肯关心一救自己的周悯，或许就不会让主谋堂而皇之地将周悯领养走。

    但现实总是这么差错。

    叁年前陈恕狱的时候，妈妈也并没有因为陈恕能够买通人篡改事故调查报告隐瞒真相，而让调查署的人对她严加看，所以才会让她能找到机会逃走。

    当初周氏资助福利院，也只不过是于集团的外界形象有利罢了，后来自己在福利院被绑架，以及前院被查与绑匪合谋绑架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