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皇后 - 第73章

    “吕居正！”那人听到动静，微微侧首，晋王看清他的容貌，瞳孔微缩惊愕。

    “托殿的福，臣还没死。”吕居正拱手，冷笑连连。

    皇权更迭

    顾昇瞠目结, 背后升起阵阵寒意，心里只有一个念，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那日, 行至惠山山腰。虽沿途官员都把他们捧得如在云端, 丝毫没让他们见到腌臜事, 他也乐意装聋作哑, 走个场面就回望京领政绩博得父皇心，但吕居正这个副使，他是固执却不是真正的蠢货, 自己偷溜去见到了饿死遍地，民众无可归的惨状, 回来就劝他开仓赈灾。

    他能开仓么？又不是他的粮他当然不在乎, 但开仓后望京就知益州灾严重, 本不像他说得那样是益州太守意图贪污, 顾昇搪了几次，吕居正对他的恭敬逐渐消失, 到了途径惠山返程的时候, 吕居正已经是明火执仗公然和他对了。

    看他都开始写奏本, 回去就要狠狠参他一笔了, 顾昇先手为，除掉了吕居正, 亲看着明威将军槊刺吕居正左, 泛着冷光的槊时鲜血飞溅, 那伤血如注在光宛若一条殷红蜿蜒的溪, 吕居正踉跄两步就摔落了山崖，粉碎骨。

    顾昇思绪飞速转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活来的。

    “四皇大约没想到臣竟然能死而复生吧。”吕居正目光仿佛淬了毒, 恨不得一咬四皇的，冷笑，“四皇不仁，让人假扮山匪来暗杀臣，臣却命大，心偏了几分，这一刀只伤了，掉山崖又被真正的山匪所救。”

    “是他们给了臣盘缠，一路把臣送到直隶！”

    就是话本都写不这么离奇的桥段，吕居正也只能叹自己的运气好，钦朝历代先帝有知，不肯让他就这么被四皇冤死，让他从炼狱似的益州又爬了回来，将真相公之于众。

    那些面目狰狞的山匪本来磨刀霍霍是想杀了他的，但有一个斥候在益州城里见过他，知他和四皇不是一路人向大当家的给他说了，他又极力保证回到望京后一定揭发四皇，那些山匪才改了主意，甚至派了一小队人把他送到望京附近，让他跟商队回望京。

    四皇一路享乐，各地官员供奉，虽然走的是平坦的官也了半个月才回到望京，他是稍养好了伤就轻骑快捡小路归京，即便山匪离去后他浪费了几天才找到合适的商队把他带回望京，也是前后脚仅比四皇慢了一天。

    “晋王殿是如何告诉陛，您的脸是怎么伤的？难告诉陛是山匪所伤？”吕居正质问。

    “你！”晋王想到此事也是目凶光。

    从益州折返后，他毫不顾忌的带着吕居正经过惠山，就是已经动了杀心，吕居正大约也料到了几分，竟然在靴里藏了一把匕首，从不离连安在他边的侍从都不知这把匕首，明威将军来提他，他反手就是一把锐利匕首朝对方颈间刺落。

    当啷一声，明威将军意识横槊挑飞了匕首，匕首寒光如星银光曳过，这是他记得的最后一个场景。

    一刻脸颊上就有粘稠温的缓缓淌。

    那把匕首好巧不巧的越过他的心腹将士们，划伤了躲在人群外的他。

    吕居正虽然摔山崖，侍从也及时的给他包扎了伤，但这把匕首被吕居正揣在靴里，淌过河，踩过烂泥，在烈日混着汗闷在靴里，他当晚就发起来，临近望京为了把苦计到全，又在右臂上也划了一，现在还没恢复元气。

    彼此对视间都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吕居正尤为愤怒，他是臣不能死在谏言上，却被皇刺杀，这是奇耻大辱。

    吕居正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亏，瘪的上翻动唾沫横飞，慷慨陈词随着叙述连苍白的面都变得红起来，在他的描绘，四皇俨然是一个无耻小人，手握重权却辜负陛托付，一心为着私利着想。

    “益州太守没有夸大其词，益州城被河淹没了大半，灾民不果腹，甚至易而，臣就亲所见一个男孩被人掳走，父母一路追赶却因为力不济摔倒在路旁…”

    “莫说是人了，就是燕雀都时有薨在路旁，被人捡去吃了。”

    “益州太守将城仅有的粮拿来，设粥棚赈济灾民，倾其所有也不过是让益州不至于陷全城付丧的地步。”

    “且臣等取惠州时，发现惠山山竟被人力削去大半，惠州安抚使要在惠山山修建瑶光观，臣向工匠打听，竟然得知那是惠州安抚使要给陛修建的观！”

    “陛，荒谬啊！！”吕居正气得左右摇摆，声音提了两个八度，胡都跟着抖动。

    本来是专心骂四皇的，一个不留神连陛也受到了波及。

    皇帝面不虞，撂开斜望着晋王，目光如炬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和责难，顾昇一跪在地：“父…父皇。”

    他也没想到吕居正还能活着回到望京啊。

    他跟太争夺皇位，但却稍有不同，太多谋善虑，又有经世济民之才虽然因为建元帝猜忌一般敛声不语，但动摇钦朝基的大事，太宁愿违背建元帝也会让事重回正轨，朝臣不是傻的，因此太的声望日隆。

    猛虎枕畔岂容他人酣睡？太声望与日俱增，那他这个皇帝又该置于何地，建元帝愈发厌恶太，再加上一个失多年的周皇后也不足为虑，他跟贤妃都善于取巧，最擅揣度建元帝的心思，也得了不少实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