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皇后 - 第8章

    ”公许了什么愿？”扶桐敬香后好奇问。

    “家平安，兄仕途通达。”容从锦随应。

    “难得来一次玉清观，公不为自己求一个愿么？”

    望京贵胄多崇、佛，更有兼参之人，但他向来是不信这些的，人事始终，生之退皆有定数，容从锦抬首仰视着巍峨和善的镀金塑像，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边信众来往不绝，容从锦立在大殿困惑颦眉，他确实没什么可求的，其实他向来将生死之事看得极淡，父母安排他成婚他就遵从，守着顾昭也恪尽王妃职守从未有过半分不满，即便动了心死生别离也不过是暗叹一声缘浅，、望都在他上淡的几乎无踪。

    但边檀香袅袅信众虔诚叩拜染了他，他似乎是有想求的，却是什么呢？容从锦仰首望着威严神像，困惑不已苦苦思索，追寻着朦胧的一缕光亮。

    旁老妪叩拜后心满意足的起，却脚站立不稳晃了两向后栽去，三清殿都是无比万年不朽的青石砖，摔到可非同小可，容从锦角余光瞥见意识探臂去扶，扶桐在他后也哎哟惊呼一声，抢上想要搀住老妪。

    但他们俩都慢了一步，同样白发苍苍着布衣的老爷似乎早有预料，端端正正的站在老妪后，这一倒即倒在了他上，虽老迈气衰却在老妪摔倒前已提前撑住力气，两人晃了几，但都无碍。

    “哎！”老妪也吓了一，摸了摸心觉得无事忙去查看老爷况，絮絮：“没摔着你吧？”

    “还说呢，每次都往后倒，自己不能多留神么？”老爷银髯飘然看起来颇有骨仙风的意思，开却极为刻薄，老大不乐意。

    “这不是有你么。”老妪不已为恼，依旧乐呵呵的。

    老爷哼了一声，手却很诚实的一直搀扶着老妇，两人相携而去。

    电光石火间，容从锦似有所悟，终于抓住了混沌暗夜飘忽的一丝明光，浅浅的似日的萌芽，却好像冰的一簇火光，能让冰消意萌发，香气清雅隽永。

    “唯愿六皇平安。”容从锦退后一步屈膝跪在蒲团上，三拜，敬香虔诚之极。

    他能重活一次本就是冥冥一他无法解释的力量存在的证明。

    也许，确有神明的存在。

    至少这一刻他是愿意相信的，倘若确有神明，那就请庇佑顾昭吧，无论他们今生是否还有缘分，哪怕他是遥不可及的六皇，也请庇佑他平安。

    碧桃起接过香到香炉里，又取过签筒双手捧到容从锦面前。

    容从锦刚要伸手接过，手指才碰到签筒，一支搭在最上面的签掉了来，啪嗒摔在地上，容从锦意识俯去看，不等将签拾起，签文撞眸底。

    【临风冒雨往还乡，正是其似燕儿；衔上坭来作垒，到垒坏复须坭。】

    “公，是什么签？”扶桐在后面迫不及待的问。

    “没什么。”容从锦拾起竹签端详片刻，燕终日劳作，可一朝风雨就让他全心血付诸东，还是重再来，循环往复永无尽。

    这签说的是劳心费神，妄无用功，万事所求皆不利。

    这是指我，还是指六皇，若是签文应的是他…容从锦不由得哂然一笑，明知扶持太登基搅朝堂纷扰是举步维艰，可为了六皇，即使是无用功他也会去，与以往的自己大为相悖，这签倒是灵验之极。

    碧桃却是看到了签文尾的“”字，心一忙：“公，这是婢未稳住签筒的缘故，作不得数的，我们快去请化解吧。”

    扶桐不吭声了，听碧桃弦外之意这签也不怎么好，他们大老远从定远侯府赶来，就求了一支这样的签，不免闷闷不乐本是跪在蒲团之上，后仰便坐在自己上暗自郁闷。

    “上签！”不远一清丽女声惊喜响起，又连声：“三清在上，若小女如愿以偿必前来还愿，修缮观，供奉三清。”

    扶桐羡慕的循声望去，对方挽了个坠髻妇人打扮，着儒裙衣着华贵，一手抚在小腹上说话间腕上绞着的两只白玉镯叮当作响，肌肤白皙妩媚，甚为俏丽，掩映在衣裙的腹微微隆起。

    差不多有两三个月的了吧，扶桐胡在心底揣测，那妇人微微一拧与旁侧仪表堂堂气质儒雅的公曼声：“夫君…”

    扶桐笑着视线逐渐上移。

    “郎才女貌，好一对…狗男女！”扶桐笑意僵在脸上，唯余不敢置信，一双杏眸瞪得比铜铃还大，的天生的笑纹都被拉平了，恨不得生啖其。

    “扶桐。”拜过三清的容从锦想要起，手臂微展却没有人搭住他的手，手臂悬在半空等了片刻仍不见她反应，不由得又轻唤了一遍，“扶桐。”

    “你愣着什么？”碧桃放签筒，气得过来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

    扶桐却依旧维持着原来侧首的姿势，石化了般一动不动，仔细听还能听到她牙关咬得咔咔作响的生。

    他们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那公也撇了这个方向一，隐约觉得扶桐有些熟却没有留意，扶起清丽佳人温声：“你跪得太久了，留心自己的。”

    “来之前老夫人还对婢三清观求最为灵验，让婢潜心请愿，若能为公诞一个男婴，给公留后嗣，也不辜负老夫人和公的一番厚了。”女声音婉转，一双清澈目柔似的望着侧的公，纵使铁石也禁不住沉溺在这化为绕指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