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骨 - 第210章

    师夜光摇：“命运不会和你换，但并非无空可钻。巫烛曾经过的事并不是作换，而是推动事往另一分支发展，原来那时候究竟会怎么样，我也并不清楚。窥视未来对我而言代价很大，也不是随心所的。如果你要问我，我不知，我真的不知，我只是没法心安理得，因为我知原本该死的人是谁。”

    他本来不该到愧疚，愧疚是毫无必要的。何况这并非他投机，而是巫烛了选择，推动了改变。那之后就没有原来了，只有现在和将来。

    师夜光来，第一件事是看看齐昭昀怎么样了。他肯定不好，这是意料之的事，但他必须来看看到底况如何。第二件事，就是告诉对方这些背后发生过的暗涌。

    巫烛那个女人，从来不是什么顾夫人，也不会是庄明皇。，其它名于她毫无意义，也没有价值。她毕生只想完成一个愿望，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她确实功在千秋，能人所不能，但对被她留的其他人来说，越她，这些伟业就越是毫无意义。

    只是生死罢了。

    他叹了一气，没想到齐昭昀先接话，断然堵住了他那微妙的愧疚之意：“你不必在意。你看到的事并未发生，这不是你的责任，怪不到你。至于他……不要再提起了。”

    绝不提顾寰，不在师夜光预料的反应之，不过说实话，他松了一气。师夜光不是会安人的那人，何况他对齐昭昀的了解足够了，知自己也劝不动他。

    不过现在想想，当时他和巫烛二人定论，说这个人以后的人生多艰，真是绝无虚言啊。当你以为已经无法更惨烈的时候，总会发生新的事，让你意识到原来不是的。

    师夜光无话可说，齐昭昀默然了片刻，后者抬起来，问：“既然现在算是……宁靖来，你与惠王的事，是否可以……”

    师夜光迅速摇：“不必了。”

    他没说为什么，因为原因说起来有些复杂，且相当任，师夜光也不想对齐昭昀多说。没错，二人现在算是某古怪的盟友，但即使如此，世上也没有能够毫无秘密的盟友。

    挚友也不行。

    齐昭昀也不追问，师夜光欠了欠，调整了一坐姿，终于说起自己的另一个来意：“我只知一个办法，能够让这样的宁靖延续去，那就是陛必须稳稳当当的坐着，可你要知，唯有大之才能浑摸鱼。他不愿意，也有人着他更一步，风风雨雨少不了的，我得和你站在一起。”

    不等齐昭昀提曹禤，师夜光就率先：“丞相已经年纪大了，终有退来的一天，以我之见，他也不会再撑几年了，你我必须结盟，才能抗衡。至于他……形势不容人，都是不由己罢了。倘若陛对他心生猜忌，倘若他久在位，受不了一人之，倘若他惯于发号施令，不愿还政……赌，是赌不得的，我也不要到时候再后悔。万箭穿心，终究不是个好死法。”

    齐昭昀不予置评。

    师夜光并非不信任赵渊，只是事实与心愿终究是两码事，但他是真的信不过赵渊。这个人的秉，好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一人独大，把持朝政，这样即使没有野心也会滋生野心。距离小皇帝能够亲政至少还有十年——曹禤定了小皇帝十六岁亲政的时限。

    在这十年之如何使朝堂各方势力平衡，如何让天承平安靖，就是他们这些臣的职责。

    齐昭昀知自己终究要站到这个位置上来的，虽然他对丞相之位并不看重，最要的事仍然是从赵渊手分得军权，少不了把他大都督的名坐实，至于丞相么……曹禤能够支撑几年，就要支撑几年。

    谁也没有多余的选择。

    堪称草率的与师夜光结盟之后，齐昭昀想了想，觉得既然二人都是失意之人，不如开一坛好酒，于是留师夜光，找一坛陈酿，和师夜光分享。

    师夜光喝醉之后像只猫，慵懒的靠在屏风上，四仰八叉坐在地上。齐昭昀绕过他奇无比的两条了门，正看到满天星斗。

    人的眸如星。

    ，心火

    最终傅明找到齐昭昀的时候，他坐在丹枫墓前。当时埋葬这个客死异乡的少年的时候，并没有墓碑，不过无论是齐昭昀还是傅明，都不可能忘记这个地方。

    多年来这墓前两棵松树间，时常放着一束野，有时候是傅明，有时候是齐昭昀。清明节，元节，十月一，总有人来上香，奠酒。

    诚然他已经死去了，但对有些人而言，他就是活着的。

    但傅明最初并没有想到游在外的主人会来这里。她站在不远的树影里看了一会，知这不是在祭奠丹枫，而是另一个人。

    顾寰的墓葬尚未修筑完成，他毕竟也是为国捐躯的份最的人，生前为列侯，后只可能追封得更尊贵，因此小皇帝持，其余人也不反对，给顾寰择定的墓葬在南山之，靠近祭，宏大又肃穆，但也需要时间来修建。

    好在他已经只是一捧灰，多等一等倒也无所谓。

    其实要是照齐昭昀的意思，还不如把他葬回燕川郡。可惜，燕川郡才刚收复，还算是边，那里混杂许多北戎人，或为仆，或为战俘，男女老幼都有，而当年顾寰在北戎烧杀抢掠，要是真的葬回去只怕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