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骨 - 第195章

    师徒二人先前已经熟悉了，齐昭昀的授课固然不能像是其他师傅一样每日都来，但赵霈天然对他有一亲近之意，并不觉得陌生。师徒之间倒也有些真诚的与欣赏，他既然这样说了，小皇帝也就了，严肃的表示自己会听取劝谏。

    二人说过两句话才坐来，上了茶之后人都退了去，小皇帝这才大人一般悄悄趋近了齐昭昀，低声：“乐的太后……近来好像很不寻常。听闻寿康阿姊总是……“

    寿康公主就是前几年丧夫新寡之后成功家了女冠的那一位，皇后亲生的女儿。原本这个家就是一托词，为的是不再婚嫁红尘。先帝崩后公主京探望母亲安太后理之。

    但齐昭昀知小皇帝说的不寻常是什么意思。

    太后在乐，其实不得自由，信王住在母二人甚至不能得见一面，至于京府邸里的其余小皇帝的兄弟，恐怕在继位大典之前都得安安静静的待着，一旦有了异动就容易招致杀之祸。

    但寿康公主不同，她是唯一一个不会被严防死守，可以随意上门拜访，通串联的人。

    这位公主的能耐如何，齐昭昀是不知的，但是太后狼野心不死，肯定是想要些什么的，公主频繁或许还不足为虑，但是一旦和太后扯上关系，就要慎重了。

    齐昭昀看了脸肃穆的小皇帝一，心想，里还是不能待去了。至少今日，小皇帝不好留着了。他毕竟是个孩，不了太大的主，边虽然有忠心的仆，但万一再一回的事，自保还是困难。与其整日坐在这里惴惴不安等待旁人的暗箭伤人，不如反守为攻。

    现在要靠别人太难，小皇帝不能坐着，等他了，在城之展开清洗就容易多了。

    那么到底什么地方最安全呢？

    大约就是顾寰的府邸了。

    齐昭昀：“臣请陛移驾。”

    是日小皇帝在齐昭昀的车门，到了顾府。顾寰不在，面接待的就是小皇帝的几个小舅舅和小姨。在齐昭昀里这几个还是孩，但是他们其实也都到了婚嫁的年岁，照顾孩还是很拿手的，悄悄将小皇帝迎去，再见礼。

    齐昭昀还要去和惠王谈判，没空多留，于是只好将小皇帝留在此，请顾家兄妹照顾。他们再三请他放心，于是齐昭昀拜别幼帝，门去寻惠王了。

    赵渊近来一半日在里，一半日在京郊。他带兵门的时候，率领的是这一次随着自己西征回来的锐之师，正因如此才令金吾卫不敢轻举妄动，太后的真实意图也没能成功。

    他一向是很明白事理的，都已经一脚踏旋涡，甚至发誓拱卫幼帝，那么赵霈的皇位不坐稳了，他就永远别想退来。与其成日想着放南山，不如先勘定局。

    与曹禤和齐昭昀不同，他虽是宗室，但真正的依仗是这些兵，因此越发严厉约束，无论如何都不能事。

    齐昭昀到营门前几里地就被他的人发现了，于是表明份后说明有急事求见惠王，随后递一封写好的书信请他们呈去，自己慢慢走。

    赵渊手的兵素质不低，知齐昭昀的份——就上这个独一无二的大都督的名号，天也很难有谁不知他的份，也就不加阻拦，只是军纪森严，到了他们的地，就不能跑，不能喧哗，齐昭昀一一听了。

    没多久赵渊亲自骑来迎他，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莫名其妙的怒气。齐昭昀在他脸上看了几，赵渊知瞒不过这个聪明人，于是自己就说了，也免得猜忌。

    “师夜光来了。”

    齐昭昀豁然开朗的表。这么一说，完全说得通。先帝崩的时候，师夜光正在称病。但他称病其实是为了不让赵渊纠缠自己纠缠得太厉害——先帝一立太，师夜光就成了一号的太党，率先和所有人拉开关系，尤其是赵渊。

    没人知他为了什么，不过齐昭昀猜测，大概……师夜光知一些巫烛知的东西吧。他从没有把自己关于赵朔对于储位的态度猜测公之于众，甚至连顾寰也没有告诉。因为他是知的最少的，但师夜光则不然，他毕竟天生慧，倘若赵朔命他刺探窥视别人的命运，那么是否叫他看过赵霈的呢？

    答案简直是肯定的。

    齐昭昀默不作声在心里叹了一气，对赵渊，没说什么。

    师夜光怎么和赵渊吵起来的他不清楚，反正不可能只是两吵架那事，不是随便谁就能劝的。想也知赵渊一定是认为现在赵朔已死，两人对外可以彼此回避，私里反而应该自由很多。

    至于师夜光为什么不同意，或者说为什么不能同意，那就要看师夜光到底怎么看赵朔和赵霈了。

    这是立场问题，而非问题。齐昭昀推己及人，觉得数年之后重逢，还能破镜重圆，本就是当初就藕断丝连，十分不容易。这样的两个人，要说是突然变心，或者转淡，都不可信。可惜他不知始末，只是据现有的消息胡猜测。

    的问题其实好解决，倘若他们真是变心，或者无，都不会闹得太难看，血溅满地也不会太难看。可是立场问题，却可能你死我活，除之而后快。

    师夜光一向是个沉默的人，塑造古怪的格，但齐昭昀意外的对了他的，于是偶尔也窥得一师夜光的真实，心想，至少这一回不会是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