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骨 - 第189章

    从一个方面来说，这也说明了赵朔现在需要支持。除了赵霈的舅舅顾寰，以及立场基本明晰的齐昭昀之外，他还需要更多人，比如赵渊。

    事并不复杂，就算皇后并不发声，就算庄明皇后已故，但四个已经成年的皇是一不言自明的势力，舍弃年的儿而决定选择最年幼的一个，赵朔应该也负压力。

    这半年来有不少各地呈报上来的灵异祥瑞之事，朝廷一律大肆宣扬。赵渊原本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作战的艰难时刻聚集人心的一策略，现在这事也有不少附会到了赵霈上，他就猜测赵朔布局的时候其实很早。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急切。

    照常理来说，人们会怀疑是赵朔老了，在为后来的事打算，或者是他对年的儿都十分不满，已经绝了选择他们的心思。又或者是他有意废后。

    赵渊是近支宗室，知赵朔不可能真心废后，但照这位叔父的，未必不是对其他儿都心生不满，或者已经决意传位给赵霈，因此要扫平障碍。

    想想汉武帝的戾太刘据。

    赵渊心知即使自己顺着叔父的心意站在该站的位置，这场风雨也未必能够立刻落幕，更大的可能是神仙打架，漫天血雨。他只有一个愿望，无论如何，他得回到西南去，前线的仗不能输。

    皇位传承如此重要，因为它决定了国家命脉，但倘若这一仗输了，谁来皇帝都一样是个亡国之君罢了。

    赵渊没争权夺利的心思，他都选了师夜光了，原本只想过自己的日而已，藩王也是很滋的，但偏偏平定天的日总也不来，他怎么都盼不到，等不来，这些腥风血雨多年来却不曾真正停歇过。

    人世有时候真叫人失望。

    他看过这一夕，终于绕过走廊，准备去面见皇帝，却不料一只小手拽住他佩剑上的丝绦：“阿爹。”

    赵渊不意居然在这里听到女儿的声音，惊讶的停脚步。

    方才他和王太后密谈的时候，里里外外都没有站人，但这里面是不算赵今安的，她是翁主，年纪大了一之后王太后就很注意培养她的威严，一时之间母二人没人想到她还在这里，赵渊这就被堵住了。

    父女二人其实很久没有说过话，赵渊有时候也不知应该对她说什么。王妃之死是一家人最大的隔阂，赵渊早年间不在家，孩们自然向着母亲。早些年他虽然说了不愿意再娶，但是三个孩没有一个信他的，抱假哭满地打不要后娘，各个都用上了百般心机，虽然缠人，但也看着可怜。

    赵渊不由心，知自己或许算不上亏待了王妃，但毕竟亏待了几个孩，对最有主意又对自己要什么的时候最理所当然的女自然态度更加和，予取予求。

    赵今安或许在旁人看来是宗室之最尊贵的宗女，况且之前还有赵渊宁肯与北戎人打仗都不肯把她或者她的妹妹送去和亲的事，也算薄有名声。

    时的仕女与贵女们不讲究贤良淑德，作风彪悍的也不少见，没人称奇。但赵今安却是相当安静，最喜读书，且每一次赵渊回来，她都会学新鲜的东西。女孩生得像母亲，也不健，从小吃补益气的药，格却尤其韧，完全不像她的母亲了。

    以赵渊的目光来看，更像王太后。

    她生得，亭亭玉立，像是开满苞的白玉兰，又像是秋名剑，目光明亮清澈，隐隐带着担忧，又叫了一声：“阿爹。”

    看来即便是她，也嗅到了风的铁锈味。

    赵渊在心里叹息一声，过去俯摸了摸女孩细的额发，却不料她居然把脸贴在自己的铁甲上，靠了一会，低声说：“阿爹要保重。”

    多可的女孩。

    赵渊加力握住她的肩膀，肯定地：“阿爹答应你，会没事的。”

    ，请从今日始

    赵渊觐见第二天，赵霈行太册封礼，赵渊为先导官。

    这是从前未曾有过的例，令没有排演过的人担当如此重要，且颇象征意义的任务。但谁都知，赵渊的份在此时此刻是最重要的，他作为先导官意义重大，因此册封礼顺利的成功了。

    皇后膝诸位皇观礼，神肃穆，但也看得隐隐不平之气。毕竟都是父亲的儿，倘若在这场合岿然不动，面不改，反而更容易招致警惕的神。

    即日起赵霈为昭太，其母皇后之位也因此完全合乎法理，只要赵霈将来顺利即位称帝，他在尊奉嫡母，现任皇后为太后的同时，庄明皇后亦可以享太庙为太后。

    不过他还是个孩，并不真正参与到前的大事之。

    是夜大宴，惠王赵渊在众臣面前歃血起誓，辅佐太。这是大宴之前的表演。众人先是看在上的赵朔的脸，发现他虽然消瘦了，但神态平和，动作有力，隐隐察觉这似乎并非只是为了太，而是陛对惠王有了忌惮之心，或者正在敲打他。

    近来赵朔多疑，已经剪除不少认为不忠的臣，这样的举止自然引了举朝上的瞩目，所有人都在猜测他到底寿数几何，还能不能扶持太站稳。

    之事不好探听，但是御医的动静就好打听多了，用药不断，十分引人注目。与此同时皇后也不去陛寝殿，只有曲夫人侍奉左右，这件事也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