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汝不识丁 - 67、新仇旧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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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房间,顾住得便与别个不同。

    盆栽是修剪过的,床上铺的盖的全是崭新的。香炉摆在茶几上,冉冉地冒着香气。

    顾在桌旁坐,悠然地斟了两杯茶。

    若非他臂膀上的绷带太过惹人瞩目,陶墨几乎以为他们并未离开谈,顾一如往常地邀他棋,而他也如平常那样地来赴约。

    “你有心事?”顾将其一杯推到桌的另一边。

    陶墨犹豫了,终究在桌那边坐。“没有。”

    顾:“说谎。”

    陶墨支支吾吾说不话来。在顾面前,他总是无所遁形。老陶的话成了他的心结。尽他心一再说服自己,顾是顾,顾之父是顾之父,但每每他找借逃避时,父亲恨而终的样便浮现在前,叫他。

    “老陶对你说了什么?”顾几不可见地皱了。陶墨这样的反应略他的意料。

    陶墨惶然抬首,“你怎么知……”

    顾:“与我有关?”

    陶墨慌地别开双,不敢与他正视。

    顾:“因为我是顾弦之?”

    陶墨一愣,不明他所言何意?

    顾缓了:“你不必声声称我为顾公,叫我弦之。”

    陶墨心不由自主地狂起来。他讷讷:“我字舞文。”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字起得这般可笑,明明大字不是一个,却偏偏叫了舞文。

    顾不以为意,低声唤:“舞文。”

    陶墨脸上一红,低望着茶杯,“弦之。”

    “朋友之间互称对方的字,实属平常。”顾漫不经心,“我们应当是朋友吧?”

    “自,自然是的。”陶墨激动不能自已。想茗翠居初见,他如众星捧月,傲立人群,自己没于暗,暗淡不可见,两人如皓皓明月与幽幽萤光,天差地别,怎料到今日能把茶言,互友朋?

    顾淡淡反问:“是么?”

    一句“是么”呼应之前的“说谎”,如当一盆凉,浇得陶墨浑冰凉。他手地握茶杯,杯轻晃。

    顾睑,缓缓起

    陶墨心,脱:“你父亲……”

    顾动作微顿,不动声:“我父亲如何?”

    陶墨咙像被卡住似的,半天才:“若是你父亲知你受了伤,定会很担心的。”

    顾目光朝他脸上轻轻一扫,“这便是你要对我说的话?”

    陶墨只觉有千斤重,想要去,又怕去之后便再也太不起来。

    “我与我父亲久未联络。”顾缓缓,“我受伤与否,他知与否,都毫无关联。”

    陶墨怔怔地听着。

    顾:“你是我的朋友,只是如此。”他原想说,不必顾忌他人,但想起老陶、旖雨,他心一动,后半句话终究作罢。

    只是如此?

    莫不是说,他与他只是普通朋友,既是普通朋友,自然不必牵扯彼此家世,更无须介意双方父母了。

    陶墨百般滋味齐上心,说不是喜是悲。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的房间,又怎么回的房间,只知看到了床,便一栽倒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郝果的声音如蚊般在脑袋旁晃悠起来。

    千斤重,他好半天才缓缓张开。

    “少爷!”郝果一脸忧,伸手贴在他的额上,“你额。”

    陶墨眨了眨睛,正在想他是何意,就见郝果起来往外跑。

    房又剩他一人。

    陶墨侧,手枕在颈,这才发现自己得惊人。

    莫不是病了?

    他不安地支着手肘坐起

    “起来什么?”老陶推开门,大步跨来,径自到床前,摸了摸他的额,“果然烧了。”

    陶墨低声:“我没事。”

    “先躺再说。”老陶推着他的肩膀让他躺

    陶墨原本力气就比不过他,何况病?只能就势躺

    老陶帮他掖好被

    陶墨偷偷地瞄了他一,“今天,顾问我……”

    “好了。”老陶淡淡地打断他,“此时你什么也不必想,只要好好休养。”

    陶墨本不知如何开,听他这样讲,正好就驴坡,闭上嘴

    老陶坐在他的床边,担忧地看着他。

    恍惚间,老陶的面容与陶老爷的重叠起来。记得年幼时,他生病,父亲也是这样坐在床边照看他。他自幼失恃,父亲也未再娶,至六岁之前,他的衣住行一应有父亲亲自把持。只是后来父亲生意越越大,才不得不给旁人。饶是如此,父亲也是经常垂问,不曾冷落过他。

    想到过去,陶墨角清泪落。

    老陶皱眉:“很难受吗?再忍忍,郝果很快便回来了。”

    “嗯。”陶墨答应的时候带着的鼻音。

    门被轻敲两

    老陶问:“谁?”

    “顾。”

    老陶迟疑地看了陶墨一,松:“请。”

    门推开,顾清雅的现在陶墨模模糊糊的视线里。

    “我病了。”陶墨低声,“你莫要靠近,免得染上。”

    顾目光朝老陶一扫。

    老陶:“我是习武之人,自然比一般人要好得多。”

    顾慢慢走近,淡淡:“我还年轻。”

    老陶:“……”

    顾走到床前,低看了陶墨一,伸手,在陶墨额上。

    陶墨红通通的脸更是红得要烧起来。明明郝果和老陶都摸过他的额,却偏偏没有顾这般让他脸红心

    顾转而去握他的手腕。

    陶墨缩了缩,却依旧被住了。

    原来是把脉。陶墨不知自己心的那失望从何而来。

    老陶看顾着放开手腕,:“如何?”

    “虚,多思。”顾皱眉,“需调养。”

    老陶:“怎么调养?”

    顾:“我一回看病,要斟酌。”

    “一回?”老陶转念一想。也是,以顾份为人,只怕是不会主动却为他人把脉诊治的。

    过了会儿,郝果和顾小甲一将大夫请了来。

    那大夫一见他们,愕然:“怎的又是你们?”

    老陶疑惑:“又是?”

    顾:“我的伤要换药了。”

    大夫:“一会儿帮你换就是。”他走到陶墨床前,低把脉,须臾放开手,对郝果:“你替我磨墨,我开方。”

    郝果低应一声,将大夫的文房四宝拿来,一声不吭地磨起墨来。

    大夫是急,不等他将墨磨匀,便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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