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汝不识丁 - 35、针锋相对(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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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文武与邱婉娥的婚期终是定在第三日。

    梁老爷还特地送了喜帖到县衙。

    陶墨想起佟老爷,心有些别扭,原想找个借推辞不去,但郝果对此兴趣得很。梁家家在邻县,他早想找个机会去走走。陶墨不忍扫兴,只好应承来。而准备贺礼之事自然落到暂代老陶之职的木上。为了面,郝果又拾掇着木给他们买了像样的成衣。

    到了那日,天蒙蒙亮,他便早早地端着早餐去叫陶墨起床。

    由于从谈县到邻县有近三个时辰的路程,所以轿在昨夜就发,约莫辰时能到。

    陶墨不识路,正好远远地跟着他们。

    郝果侍候完陶墨,正要去叫木,却见他已经穿整齐地门了。

    “你……”

    木见他上上地打量自己,疑惑:“有何不妥?”

    郝果:“幸亏新娘盖着红盖,瞧不见。不然见了你的模样,指不定就跟着你跑了。”同样一蓝袍,怎的他就能穿飘飘仙的潇洒,自己怎么穿都像是个书童。

    木微笑:“多虑了。”

    郝果看他态度温文,与老陶又是故,算得上是知知底,比起傲慢冷漠的顾来,自然容易亲近信任得多,心顿时冒一个念。若是少爷与他在一起,怕是大家都能省心不少。

    “东家在等了。”木从他面前走过。

    郝果一惊,追上去问:“木,你成亲了没有?”

    木只消一便知他心所想,淡然:“不曾。”

    “那有没有什么相好的?”

    “也没有。”

    郝果欣喜:“那……”

    “那不如上车再说。”木似笑非笑地回瞥了他一

    郝果顿时有皆被看透,无所遁形之,满腔的犹如被冷浇过,再也提不起兴致来。

    他们上了车,先到邱府门前等候。

    轿已然停在门前,敲锣打鼓声不绝于耳,煞是闹。

    梁文武虽然不良于行,却仍是亲自上门迎娶。他一火红,那张稍显清冷的面孔透几许难得的喜气。

    陶墨坐在车里,心里突然生难以言喻的落寞。只怕终其一生,这喜庆的锣鼓都无为他而鸣的机会。

    木坐在他的对面,看他神沮丧,笑:“老陶临行之前,曾嘱托我一件事。”

    陶墨一愣,问:“何事?”

    “替他留意少夫人。”木笑眯眯地看着陶墨脸一变。

    “他明明知,我……我,我只想当个好官的。”

    木:“好官更需要贤助。”

    陶墨支支吾吾:“郝果也可以的。”

    木失笑:“这如何相同。难不成你以后要让郝果与那些同僚的夫人打?”

    陶墨想想也觉得不妥。他脑海突然闪过顾影。若是顾……那更是不能。他很快否决掉这个假想。

    木:“那个邱二小有勇有谋,若不是心另有他人,倒不失为一段良缘。”

    陶墨听得心惊,“这,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

    “我不过说说罢了。”木浅笑着将话题揭过。

    陶墨心却是翻江倒海,也不知木此番话是否自老陶的授意。

    两人默默在车厢里坐着,过了会儿,车慢慢动起来。

    陶墨被摇得发困,脆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睡了过去。

    轿是人抬着走的,自然比不过车,再加上半路休息的时间,行得极慢。

    郝果只好赶一段路,停一会儿,又赶一段路,又停一会儿。

    陶墨睡醒吃了东西填肚,然后继续睡。

    等到了邻县,日业已偏西。

    喜婆不得不促快走,以免误了吉时。其实无需她,迎亲队伍也都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陶墨被越来越响亮的敲锣打鼓声惊醒,正睛坐起,便见郝果从外伸来,:“少爷,到了。”

    陶墨赶伸了个懒腰,车。

    这一路的颠簸来,他觉得骨都要颠散了。想起当初赴任,坐了更久的车,似乎也不像这次这般疲惫。某不是在谈县的这些日将他养贵了?

    陶墨默默地检讨自己。

    木随后从车上来。他的动作行云,端的是潇洒倜傥,顿时将周遭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正在门迎客的梁家人睛一亮,急忙赶过来施礼:“陶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辛苦。”

    陶墨认得他就是那个在佟府门前请自己主的青年,连忙笑着回礼。

    梁家青年领着他屋。

    看梁宅规模,梁老爷说邱二小将来不愁吃喝倒是无虚。陶墨心。他被一路引至主桌,木和郝果则另作安排。

    一桌的陌生人都与他寒暄起来。陶墨有些尴尬,却也一一回应。

    其有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人不时打量他,似想要搭话,却又像估计什么,隐忍未言。终于,他边一人捺不住:“那位是谈县县令,这位是本县县令,正好是新郎新娘的父母官,也可算是亲家!”他说罢,自以为风趣地笑起来。

    满桌只得赔笑。

    那年人有了话,才搭起话来。“我听闻,陶大人是捐官的。”

    陶墨笑着应是。

    “捐官好,捐官可比我们这些寒窗苦读的书生要好得多了。”他状若叹,“悬梁刺,凿偷光,又怎比得上金山银山,坐享其成?”

    陶墨:“你说得了,我不太听得懂。”

    年人以为他讽刺自己,嘿嘿笑了两声:“懂与不懂又有何关系?只要朝廷肯懂,知府肯懂……便可。”

    陶墨自然知他是在嘲讽自己,却也无心计较,依旧微笑:“我们朝廷俸禄,自然要为朝廷分忧解劳。”

    年人见他四两拨千斤地将自己的话都拨了开去,不笑:“陶大人果然是鸿鹄之志,我望尘莫及啊。”

    先前为他们引荐之人顿时坐立不安,打圆场:“两位都是朝廷栋梁,当今瑜亮,何分低?”

    这话说得年人面一冷。他本就极看不起那些靠家族庇荫,拿钱买官的人,如今他见他们相提并论,他自觉受辱。

    那人心里咯噔一声,暗骂自己多事,却也不敢再说了。

    与其他桌相比,这桌的气氛有些僵。

    陶墨便左顾右盼起来,木与郝果也分了两桌,木那桌更靠里一些,显然是更受重视。他那桌倒都是些斯文人……他的视线蓦然一顿,睛随即睁大。

    虽然只是背影,但是这个背影他曾看过千百回,也梦过千百回,决不至错。

    那人分明是……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突然回过来。

    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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